“好喝,比这烈,小半口下去喉咙哇哇疼,而后一会儿,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就上来了。”她神秘兮兮地说,“然后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佟闻漓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那晚短暂的快乐。
阮烟又点了一根烟,她眯着眼往嘴里送:“那你什么时候,请我喝。”
“等我变有钱了吧?”
“多有钱?”
“像邮轮上的那些人一样的有钱。”她托着腮帮子,“其实也不用那么有钱,能买得起一张船票也够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去哪儿?”
“去中国。”佟闻漓坚定地回头:“我听广播里说了,中国现在翻天覆地的在变样子。烟烟,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先变有钱吧。”阮烟懒懒撒地伸了个懒腰,“可不兴画饼把妹。”
佟闻漓还想继续说些什么,ken回来了,他抓过椅背上的外套,说到:“烟,队里来电话,晚上集训,我送你们回去。”
阮烟半只烟还没抽完,“我送她回去就好了。”
“你喝酒了。”Ken强调一句。
阮烟:“这酒淡的跟白水一样。”
佟闻漓劝到:“不了,烟烟,喝酒了还是别开车了,我自己回去好了,反正我吃的很饱,就当消消食。”
Ken在的时候,佟闻漓说的就是越南话。
每个字都不在该在的音节上。
阮烟听的皱起了眉头,把钥匙丢了Ken,“你送她吧。”
*
Ken身形很高,他开车比阮烟要稳当。
佟闻漓坐在摩托车身后,跟他保持着距离,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说话,只有在红绿灯停下的那个时候,在前面的Ken才叫她。
“阿漓——”
“嗯?”佟闻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有空的时候能帮我劝劝阮烟吗?”
劝阮烟?
“怎么了?”
“你知道我们从小就认识,我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我托人找关系给她找了个文员的工作,但她一直说要考虑一下,或许我想,你能帮我劝劝她。”
“那是要她放弃音乐吗?那是她的梦想。”
“我只是不想看她太累,一个女孩子做乐队不容易,况且她起步晚,接收到的这方面的培养和深造需要的钱都要靠自己……”
“她会成功的。”佟闻漓打断Ken,“就像她一直相信你会赢下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一样。”
摩托车突突突的声音混在路口,佟闻漓感觉到一阵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直红灯倒数的最后几秒,前面带着头盔的人才说道:“抱歉。”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交谈,直到他送佟闻漓回到自己住的那个地方。
佟闻漓下车,看着Ken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
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