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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被他拿上来的时候,还热乎乎地冒着热气,他用勺子翻了翻那粥,在嘴边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张嘴。”
“你先讲。”她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自己,倒是不想吃亏。
“要我哄着是吧。”他被她气笑了,伸手把粥递给更过去些,“你张嘴,我就说。”
佟闻漓只得张嘴。
但燕窝粥带着一点点她不太能接受的腥味,她闭着嘴巴忍了忍:“到你了。”
他手里的碗没放下来,只是坐在她床边,跟她解释道:“Lyrisa这些年,掌握了不少黄坎的证据。”
“Lyrisa?”佟闻漓有些惊讶,“可是她不是坎爷的……?”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黄坎从前不在西贡,据说是前妻过世后才来的西贡。”
“他的前妻,就是Lyrisa的姐姐。他们姐妹俩从前相依为命。Lyrisa的姐姐从前是个卖酒女,Lyrisa那个时候读艺术职校的所有学费都是她姐姐一瓶一瓶卖出来的。她的姐姐后来在一次酒局上遇到了黄坎,黄坎这个人风流成性,但惯会甜言蜜语,一来二去Lyrisa姐姐就怀孕了,这黄坎吧,还真就娶了她做妻子。但Lyrisa说,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姐姐身上总是带着伤,常常掩面哭泣。”
“是黄坎动手了吗?”佟闻漓是见过他是怎么对Lyrisa,她不难想象他也会这样对待他的前妻。
“是,最后Lyrisa姐姐无法结束婚姻,最后选择了结束生命。”他这样总结道。
是怎么样无望的婚姻让她连生命也放弃了呢。
“所以Lyrisa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把黄坎送进监狱吗?”
“是的,这些年,她隐姓埋名。”
这就不难理解事业如日中天的Lyrisa突然退圈嫁人。
她的心里本来就不是为了爱情,也不是为了事业。
佟闻漓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先生,所以她找到了您是吗,她知道要长得足够高,开的足够艳丽,才能引来那采蜜的蜂蝶。”
他再舀了一口粥送到佟闻漓嘴边。
佟闻漓悄悄摸摸地躲开,提溜着她黑乎乎的眼珠子问:“所以从前,您和她的那般交往,都是假的?”
他听完后把勺子放在碗里,审视她:“佟闻漓,这你都看不出来。”
“那谁能知道喏,您去哪儿都带着Lyrisa小姐的,还为她庆生,为她定制服装,给她铺好一路的繁花,捧她上影坛,还在人人面前装作她是你的人。人Lyrisa小姐当然是心里只有姐姐,你就不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借着这样的合作关系对人家有着非分之想。”
她说完一长串,斜眼看着他,却见他只是带点意味不明的笑朝她摇了摇头,那样子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样。
“你笑什么。”佟闻漓小声嘟囔。
“原来阿漓吃醋过。”他空着的一只手拿出来,摸上佟闻漓的脸,唇边笑意荡漾,“原来阿漓这么早就开始吃醋了。”
被他这么一说,佟闻漓的脸微微泛红,没打点滴的另一手轻轻把他的手拍下来,“我没有!”
他不戳穿她,先掀眼皮,解释道:“带上她,我能省不少的麻烦。”
她把脸挪过去:“帮你挡桃花,帮你挡除不尽往上扑的狂蜂浪蝶是不是。”
“哪有桃花,哪有狂蜂浪蝶。”他笑着用虎口把她的头掰正,在那儿不正经地说,“没人要我了,也就我们阿漓小姐菩萨心肠,肯要我,我往后唯命是从,阿漓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的我好像捡破烂一样的。”她借题发挥,指着那碗燕窝粥说,“我不吃了。”
“怎么又不吃了,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讲的故事不好听,不吃了。”她试图往被子里钻下去。
他掀开她罩着头的被子,“耍小孩脾气了是不是。怎么就不吃了。”
“不好吃,易听笙,我刚醒,味觉很灵敏,有点腥,我不想吃燕窝。”
“我看你思想也有点叛逆,谁让你叫我全名的。”说归这么说,他兀自闻了闻,没闻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舀了一口到嘴边,尝了尝,微微皱了皱眉头,问着躲在被子里的人,“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巧克力。”人没转过来,声音却迫不及待地飘过来。
原来是想着吃零食。
“家里没有巧克力了。”他无情回绝。
“有的。”她转过来头来,一板一眼地说到,“小厨房的冰箱里。”
“不是早就吃完了吗?”他走之前听她念叨起过巧克力缺货了,他没进货,这小姑娘吃起来不知节制,他本来想小惩大诫,断了她一段时间的供应的。
“我去进口超市买的。”她露出两只眼睛,像是怕被骂,迅速解释道,“但我想好了,每天就只吃半块,但我有两天没吃了,照理来说应该可以吃一块。”
“行啊,有钱啊。”他轻哼一声。
“那我总是有一点小钱的嘛。”她说完之后,转了个面,还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可怜兮兮地来抓他的衬衫衣角,“要一块嘛,一块总没有关系的,易听笙,我好惨,我还被心狠手辣的人关起来,我这两天滴米未进……”
“那你往后还去不去自投罗网了。”
“怎么能用自投罗网这样的词呢,你刚刚还夸我英勇无畏呢!”
“还要不要吃了?”
“要的。”她捣蒜似的点着头。
他看向她那期待的样子,叹口气:“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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