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刚落,众人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的默契。
孙婉心头闪过一丝微妙的洞察,但她没开口追问,只是轻巧一笑:“但愿如你所言。”
言罢,她朝苏容泽使了一个眼色,心照不宣。
苏容泽早等着母亲号施令,即刻猛地一甩鞭,受惊的马儿载着板车嗖地向前冲去,几个妇人吓得尖叫连连,当即手忙脚乱地闪躲开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妇人们忍不住咒骂起来。
“什么德行!一点礼貌都不讲!”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穷有穷的道理!”
直到马车跑出很远,苏容泽才拉缰减,心中颇感不快,迟娘子的声音也透着沉闷:“这地方的人,真是惹人心烦。”
“咱们虽然是外来户,从没招惹过他们,他们竟敢当众如此无礼。”
“在老家,哪见过这般嚣张的妇人。”
“都说富贵养德,这里人是有点钱,德行却不怎么看得见。”
孙婉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心里却挂念起另一件事。刚才一个妇人提到盖房要攒到不知何年何月,似乎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所依据。
思来想去,孙婉决定日后多去集市打听消息。
杏花村的那些人对他们本就瞧不上眼,直接去问,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相比之下,集市上面的人经过一天的相处,显得更加和气和热络。
然而此刻,所有的思绪在望见小桥上米啊翘期盼的孩子时,瞬间融化成了柔情与温暖。
苏桂英个头最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孙婉他们,兴奋地挥手喊着:“妈!”
马车靠近,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跑过来,对板车上的货物充满好奇与惊喜:“哇!”
“好多东西哦!”
其他人脸上也绽放出笑容。
苏容泽减缓了马车的度,一边笑着问小福子道:“你们怎么知道来这儿等我们?”
小福子连忙回答:“家里的活差不多干完了,爷爷看见我们闲着,干脆就叫我们到桥这边来接你们,东西多的话就一块儿搬回去。”
苏容泽略感诧异:“村长一开始就预料到我们会买上很多的东西回来?”
小福子憨厚地摇摇头:“不知道,爷爷叫我们来,所以我们就直接来了。”
倒是苏桂英比小福子机灵,她在旁边解释:“应该是吧,村长说,如果东西卖不掉,下午你们应该就会回来。可要是过了下午瞬间你们还没回,那肯定是东西卖得好。”
“手里有了钱,而且有我妈在,自然会想着给大伙儿买粮食和日用品回来。”
苏容泽打心眼里赞叹小福子机灵,眼光一转,瞧见旁边有个踉踉跄跄的五岁娃,索性把他抱上板车前头坐稳了。
自己则跳下车,徒步跟随,直至车子驶至屋前,里头的大人们听见响动,纷纷匆忙迎出。
一见车上满载的粮食,众人兴高采烈,掌声雷动。
“我就说嘛,咱这松子滋味绝了,不愁卖不火!”朱秀琴喜极而泣,泪光闪闪。
其余人等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帮忙搬货。孙婉等人重返屋内,惊觉仅仅一日光景,土炕竟已砌成!
那三间原本还算完整的房间,早已旧貌换新颜。
屋里上下,连梁柱顶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地面也用水擦拭得亮堂堂。
新砌的土炕,金黄色的泥面平整又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