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哑巴。
冯天朗多管闲事:“他叫孟泽。”
“哦,孟泽。”李明澜将这个名字含在嘴里,“上次谢谢你。”这句话早就该说的,只是去年夏天没机会。
冯天朗一脸好奇:“你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孟泽合上课本,走出教室。
见过不等于认识。
*
孟泽之所以在去年暑假和李明澜“见过”,是因为那间画廊还开设了摄影展。
那时,孟泽跟着外公东南西北摆画摊。
外公起床比较晚,人坐不住,喜欢到处跑。
孟泽利用上午的时间去观展,他去得早。
展厅的门上扣着一把铜锁,里面黑漆漆的,玻璃上只照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厅外空间不大,竖着一个大大的海报架。
孟泽站得拘束,索性到三楼去。
三楼很热闹,开了一个美术培训班,人来人往。
孟泽找了一个廊柱边的位置,摆弄他的相机,当他侧过头,他突然见到建筑的斜顶之下跑过一个人。
那人头发飞扬,连带的,是她这个人在飞。
孟泽的手指不自觉地按下快门,他抬起眼睛时,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不知道对方是年轻的或者年长的,但是刚刚那一幕的确美极了。
摄影者没有一个人不热衷于美丽,之后其他的景象变得平庸。
孟泽收起手机,玩着手机里的贪吃蛇游戏,他打完一局游戏,听见一声上扬的口哨。
吹口哨的女孩和他年纪相当,面上有点稚嫩,但五官张扬,将来长大了,该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但是她有着孟泽不喜的轻佻。
只是一个过客,不喜就不喜了。
不料,他又在咖啡厅里遇上她。
后来,接二连三,他又见到她。
她果然喜欢玩小心思,明明欺骗老人,却又理直气壮,而且她和吊儿郎当的二流子还能用口哨对歌。
外公将那一幅画贴在公交车站的广告框上。
之后,孟泽没有再见到她。
暑假末,他把交卷送到照相馆,等照片洗出来了,他挑出其中的一张。
正是那个斜顶之下的模糊人影。
外公瞟了一眼,凑上来:“咦,这不是那个小姑娘吗?”
是吗?糊成一片,谁看得清。但孟泽不怀疑外公的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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