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不好走,您为什么非要来走这条路呢?”赵霁赫声音低沉,丝毫没有减慢速度。
关大律师竟一时无言以对。
夏挽澜听两人这么一怨一怼,和梁青互看了一眼,就判定这人准是赵霁赫。
“您是赵总吧?”夏挽澜笑着直接问。
都问上了,也没什么好掩饰,赵霁赫对着后视镜的她,嘴角扯出一丝笑:“我是赵霁赫。难为你们了,这山路,不好走!”
关旻刚刚一副懒散样,这会身子猛然前倾:“您是赵总啊,怎么亲自来接,我还以为您是司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就是司机。这茶山,我常开车送人上山去摘茶,老司机。怎么,您不放心?”
关旻尴尬样:“赵总老司机,好车技!我们放心,放心!”
这做茶得看火候,合作也一样
车停至一栋两层楼的院子门口。
“夏总,你们辛苦了!”张权一直在这候着,见人下了车,热情接应上。
夏挽澜打上招呼,介绍了关旻。梁青和阮一言前期都接触过他,都认识。
“张总昨天来的?”夏挽澜问。
“对!昨天就和你说我们安排人去机场接,你不让,非得客气上。”
“今天还不是有劳赵总了。”夏挽澜看向赵霁赫。
他停好车后压根就没凑过来,吹着口哨逗起一只卧在院子门口香蕉树下的大黑狗,不理会这摊子人你来我往的客套话。
这正式的商业接洽,他没个正经样。张权见大家面露尴尬,连忙打圆场,“我们赵总,在这山上自由如风,大家也别客气,随性些。赵总,我来正式做个介绍……”
“不用了,刚车里夏总已经做过介绍,都认识。”赵霁赫走近了来,这才取了墨镜,看着夏挽澜。
“对,刚车里——”夏挽澜张嘴哑住,脸上商务礼仪式笑容瞬间凝固,转为讶异。几天前医院里那个男人的脸和眼前的脸重合,同一副似笑非笑的样。
她下意识把单肩包往肩上再送送,脸上重新挂上笑,透着点红,试探问:“我们……是不是几天前见过?”
关旻见状,故意清了声嗓子,手上旋转着行李箱,露出八卦样。
其他人都一脸疑惑。
他故作姿态:“是吗?我不大记得。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印象。我想想……前几天?晚上?在医院?”
她看得出他装,“真是您啊!我就觉着有点像。”她给一旁听愣了的几个人解释上,“前几天晚上,我在医院丢了手机,多亏赵总帮我捡上。”
张权他们几个连称有缘分。
“张总,午餐给客人安排好,几位路上累了,好好休息,我就不作陪了。”他转身又去逗狗,令人无语。
夏挽澜看他那副拽样,使劲回想医院那晚,也没说什么得罪他的话,看他这态度,融合理念怕是难,心里更加没底。
这两层楼的后面,还有几栋独栋小木屋,张权安排他们一人住一栋。四人回房间放下行李,休息了片刻,又按张权的指引回这楼房里吃午餐。
这座楼房是新盖的,木结构,屋顶和远处那些蘑菇屋不同。院子里花草各异。一楼的一侧是一间开放式茶室,茶架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普洱茶饼和各式茶罐子,木墙上挂着多彩的哈尼族刺绣和编织品。另一侧是用餐区,摆了两张厚厚的圆木桌。
“三哥,辛苦了。”张权对一个出来招待的哈尼族中年男人说,又向夏挽澜他们做起介绍:“这是三哥,我们赵总的朋友,这寨院是他家的。”
这位被称为三哥的黑实汉子身着哈尼族特色的黑色立领对襟短衣,宽口裤,很憨厚,对他们礼貌点点头,笑呵呵。
一个哈尼族姑娘端了菜出来,张权说是三哥的女儿,叫拉英。她一身黑底长衣短裙,袖口、领口和裙摆上,都是漂亮的彩色几何图形刺绣。
拉英约摸二十来岁,甜美羞涩,给大家分好汤,说着顺溜的普通话:“炭火瓦罐鸡,请慢用。”
已近下午两点,大家着实饿了。
“夏总,来点这里的苞谷酒?”张权指了指拉英手上的酒。
“苞谷酒,听说过。”
“哈尼族特色,玉米酿的,我昨晚第一次喝,挺不错,来点?”
“不了,我们下午不还要谈事的嘛,谢谢。”
“行,那咱们晚上喝!”
午餐后,夏挽澜回房间洗了个面,换了身衣服,把这极简的男友风白衬衣扎进阔腿黑色裤,半扎了个丸子头,化了个淡妆,精神很多。
其他三人先出了房,在外面等她。
“夏总,这个赵霁赫痞里痞气的,和他谈靠不靠谱啊?”关旻凑过来。
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能在这深山老林呆得住的人,不会那么简单,谈谈先。”
大家按约定的时间再回这二层楼,进屋就看见赵霁赫在茶室泡茶,拉英也在,坐他侧边,两人有说有笑,打着趣。
张权坐另一侧。
“夏总,喝茶。”张权起身招呼。
“进门就闻到茶香了。我们尝尝赵总的好茶。”夏挽澜在他对面坐下。
“古树纯料,悬崖峭壁的千年野生古茶树,这棵树前年产了多少来着?”赵霁赫侧过身问拉英。
“两斤三两。”拉英飞快回上。
“对,两斤三两,比上一年少了半两,我弄了一饼去拍卖会了,一茶友拍下,50万成交,他有眼光,存上个十来年,估计能值100万。剩下的料做成了这茶珠,刚泡上一珠。尝t尝!”赵霁赫边说边给大家分上茶杯,倒上茶。这会他倒有些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