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淅吃着吃着,再吃不动了。
这时,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
俞淅拿起手机,是秦丽给她发来的,告诉她如果暑假选择留校的话,要尽快让家长打电话和她说,她这边还要上报学校,批准了才能住,再不说怕来不及。
俞淅刚刚因为温烫的汤汁暖起一些些的心,又瞬间凉了下来。
果然,一个事情如果不解决,那么它就会反复出现,打扰你的生活,破坏你的心情,直至你给出新的回答。
她今天已经给向园打过电话了,肯定不能再打,而明天,明天是周三,是工作日,向园一定还是非常忙。
能不能熬到周末呢?可是即使是周末,向园也……
俞淅彻底迷茫了。
为什么她总要在这些莫名的事情上踟蹰?为什么她的生活总是出现这些不可控的情况?
她耷拉下眼帘。
余光里,邰御起身走向冰柜拿水。
俞淅一路盯着他的背影。
老板为了省钱,就只开了他们这一块的灯,圆锥形洒下来的并不足以称为光亮,顶多,就是点微弱的闪烁,似乎一摇曳就会熄灭。
小小的一簇,无声无息的。
他很高,很瘦,但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精瘦,而是让人能看出来的那种有力量感的瘦,劲头蛰伏着。
俞淅的视线稍稍偏移。
他的黑色短袖和他的人一样,沉默、冷淡,像是个无底的幽冥深渊,不近人情又莫名……
“啪”的一声。
在他将冰柜门关上的一瞬,俞淅已经做了决定了。
邰御走过来,顺手朝她面前放了瓶果汁,桃子味的。
俞淅说了声“谢谢”,拿起拧开,仰头喝了一口,感受着那凉意从喉咙贯穿到胃部,浑身通透。
她将果汁放回桌上,不自觉地僵直了背,“邰御,我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邰御喝着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好似并不在意这个忙是什么,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的模样。
明明才刚刚喝了一大口的果汁,俞淅却感到自己的喉头无比干涩,她几乎是步履维艰地挤道:“我……我可以、可以……”
她中间不知道停顿了多少次,但就是无法将这话完整说完,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钳制着她的舌头,让她无法正常说话。
邰御在看她一口接着一口吃面时,是这样想的——
你不主动说,我不可能提的。
我又没病。
现在她主动说了,但这说的……貌似和没说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