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死。”陈窈笃定道:“只要你们保护好我,所有人都不会死。而且没必要过于忧心仲仲,水没淹没榆宁前,江归一不会死。”
“为什么?”
“他太蠢,太爱我,不等到最后一刻不会甘心。”
“”
双胞胎不约而同地想果然是头白眼狼,被偏爱就是有恃无恐。
“你们现在唯一要考虑的事,如何保护我安全抵达第五栋。”她抹掉眼睫的雨水,脸色苍白,嘴唇冻到发紫,但神态极轻蔑狂妄,仔细看还有点亢奋,“只要到第五栋,别说几百人,就算几千人几万人,干掉他们易如反掌。”
双胞胎:“”
“快去!”
两人默默绕到车后继续干苦力活,五分钟后,三人偷偷摸摸以树为掩体穿过大门。
走了将近八百米,积水线已到陈窈大腿。人高马大的双胞胎把她拎进橡皮艇,一前一后飞快划桨从隐蔽小路进入九幢楼的侧面。
配电房估计出问题了,到处黑黢黢,看到窗户人影,陈窈提议从暗道进楼。
地下一层被淹,皮艇目标太大,只能靠游。双胞胎用双臂搭在对方肩膀,救生圈般托住陈窈。闻彻咕噜噜吐水泡,“别说,你跟二爷第一次那什么,我俩也在这送过你。”
闻确吐出气泡,“你这算正式加入我们吗?”
简直像两条成精的红鲤鱼。陈窈嫌弃得要命,“我不喜欢和蠢货做队友。”
“”到主楼时,闻彻神秘一笑,“我告诉你个秘密。”
“不想听。”
他嬉皮笑脸地说:“你是二爷第一个女人,他没遇到你之前觉得女人就是没带把的男人。”
“”陈窈呛了口水,不可置信地问:“他在江家二十五岁没碰过女人?”
“何止没碰过。”闻确翻白眼,“江之贤都觉得二爷有毛病,不然两年前祭祖为啥把你和二爷绑一个地方,还不是因为拳击馆的事,再加上你是第一个上我们车的女人。”
“我操啊!”闻彻恍然大悟,“意思是,江之贤最开始、最开始!!!”
“不然?你以为在榆宁仇舒悦能翻天啊?”闻确看弟弟的眼神宛若看智障,随后换了副刻薄的表情,模仿江归一的语调,又带上自己独有的阴阳怪气,说:“闻确闻彻,再有女人跟他妈狗一样爬我的床,老子把你们一刀切成废物,操。”
闻彻竖起泡胀的大拇指,“哥,精髓。”
陈窈:“”
默默记下知识点的同时,她领会两人背后的动机,“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闻确认真地说:“江家祖辈都是一路货色,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二爷没经验性格还有点障碍,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陈窈眼神微动,就在这时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从前方传来,“幺、幺”
三人寻声一看。
好家伙!
911贴着天花板,电子屏似乎进了水,豆豆眼明明灭灭,暗道两侧墙壁的水面浮着密密麻麻的脑袋,统一仰面朝上,大多数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简直孵化水鬼没区别。
双胞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陈窈没感觉,略微眯了下眼,直言问道:“哪栋有日本人?”
“每栋都有!”吴贞芳冷得打抖,情绪激动,“想杀了我们所有人!但这水都要淹死人了!哪儿还用得着他们杀啊!”
“闭嘴。”陈窈淡淡地说,“他们既然没去围剿,说明现在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水位线持续上涨,不出十分钟,暗道将没有呼吸空间,所有人都会死。没时间了。
“进第五栋。”她说:“不想死,游进第五栋。”
一群人抵达第五栋地下入口,陈窈扫了眼瑟瑟发抖的老弱妇孺们,问:“谁能杀人?”
众人面面相觑。每一秒都是浪费时间,江归一那边还不知状况,她没耐心了,“他们拿枪冲进你们家,你们的丈夫儿子在外浴血奋战,你们还在犹豫要不要反抗?!这是自保明白吗?!”
即便如此,只有吴贞芳加入队伍。不巧的,刚上一层恰好遇到巡逻的小日本,一共六人,手里均持枪。
“!”
双胞胎把陈窈吴贞芳的脑袋往楼梯下一按,奋力扑上去。砰砰砰!砰砰砰!耳畔回荡枪声,她浑身湿透,咬住打颤的牙齿,吴贞芳紧张地抓住她的手,长指甲陷进手背。
“闻彻!”闻确嘶吼:“陈窈!一个人!左边!快!”
陈窈探头,倒地四人,双胞胎分别钳制最后两人,但闻彻左胸中弹,那日本佬正将他拖向前方的手枪处,她遽然起身俯冲。但日本佬背后像有眼睛,后踢腿,一脚将陈窈锨翻。
“唔——”陈窈像片叶子轻飘飘撞到装饰柜,哐当稀里哗啦,瓷瓶碎了一地。她捂着腹腔,忍痛道:“吴贞芳!快啊……”
吴贞芳尖叫着冲过去,但日本佬已有准备,一手按住闻彻,一手掐住吴贞芳的脖颈。
“贱人!”吴贞芳握着簪子狂捅,“老娘的儿子刚回!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你们就来找茬!狗日的岛国人!”
日本佬爆出一连串骂声,气急败坏地将吴贞芳甩飞。一道孱弱纤细地身影跌跌撞撞跑过去,不知从哪找的骷髅头,彪悍地往日本佬头上哐哐砸,“你大爷的咳咳”
还没砸晕,陈窈脚踝被另外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攥住往后拖,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等在楼梯道的几位老妇吆喝着冲了上来!
“和你们拼了!巴嘎!”
“江家也敢闯!”
霎时满地血水,双胞胎扑身压住日本佬,陈窈拼命蹬腿,爬起来朝楼上狂奔,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或许还有疼出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