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困意袭上来,让边迹有点迷糊,他不明白,新年不是早就过完了?怎么还在放烟花。
晕头转向的时候,他打开微信,发现最上面一条是推给严岸阔的名片。
严岸阔的头像非常好认,一排风景图中只有他一个人是空白,昵称也是一板一眼的姓名全称加英文。
按照边迹的社交习惯,他此时应该会给对方发一句“到家了”,或者“祝旅途愉快”,但他没有。频繁打扰陌生且疑似有家庭的男人既不符合专业要求,更不符合道德标准。
对着他们的聊天框看了有一会,边迹自嘲地笑笑,将手机扔到一边,开始更换睡衣。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边迹点开微信,发现正是严岸阔的消息:[到家了。]看来对方比自己更在意社交礼节。边迹带着距离感地回:[辛苦,早睡。]严岸阔没头没尾地说:[好像还能赶上。]边迹没明白:[什么?]严岸阔说:[1月1日的尾巴。]又过一秒,手机收到一张当地时间的截图,上面显示“2024年1月1日23时59分”。
——八小时的时差,让他们在飞行十一个小时后,居然又回到了2024年的第一天。
这时窗外烟花突然噼里啪啦地炸开,五彩的光落在窗玻璃上,被折射出更多颜色。
边迹脸上全是流光的映射,他收回眼神,点开严岸阔的新语音。
声音低沉,带着点入睡前倦怠的语调。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严律说卡点发新年祝福只是他为了维护客户关系,也不知道大家信不信。
你跟边迹很熟吗?
北京时间跟伦敦时间正好隔了八小时,严岸阔算好时间,觉得国内现在应该方便收消息,于是打开乔远的名片添加好友,但没有立刻打招呼,而是点开对方的朋友圈,对着一张墨镜制服照看了很久。
这家航司的机长制服与边迹的乘务制服略有不同,剪裁更挺括,颜色也更深。乔远骨架偏大,照片显得他个高条顺。
不管是谁来看,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严岸阔的嘴角又向下挂了一分。
对方倒是懂礼貌,主动打招呼问:“你好,请问哪位?”
对待客户,严岸阔还是如常客气回复:“你好,恒天律师事务所的严岸阔。看到你的预约记录,现在方便聊聊吗?”
乔远几乎是秒回他语音电话。
“严律师好。”乔远一向早起,正在跑步,带着清晨健身的微喘,“我叫乔远。”
声音也挺有磁性,但严岸阔听着没那么顺耳。他把耳机摘下来,开公放,用电脑在旁打字。
“早,乔机长。”严岸阔自我介绍完,特意补充道,“边迹跟我介绍过您。”
乔远愣了下:“你们见过了?”
“嗯。”严岸阔提到,“正好到英国出差,所以跟他简单吃了一顿饭。”
乔远不明白他俩简单吃饭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所以没发表看法,寒暄了两句,坐在健身房的休息区擦汗。
“方便介绍一下情况吗?”严岸阔问。
乔远开始复述事情始末,跟边迹说的大差不差,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
严岸阔认真记录,中途对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着重追问。大致了解情况后,双方合作意愿都很强烈。严岸阔点头道:“我后天下午回上海,如果您有空,我们可以见面详谈。”
乔远欣然接受,两个人约了周五晚上见面。
当事人很配合,谈下来的委托点数也合适,看来是个跑不掉的案源,但严岸阔并没有因此觉得新年的第二天有多美好。
他挂断电话,转到微信界面时,发现边迹半小时前发来一张图片,那是十五公里外的高山上炸开的新年烟花。
现在,他姑且认为2024会是还不错的一年。
边迹盯着屏幕上转瞬即逝的新年时间,觉得再回“新年快乐”显得自己没话找话,所以就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他也没有想到,随手拍的照片会被人放大又点开看了三遍。
乘务组休息不了太久,连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又得就位了。起飞前,他出于礼貌,给严岸阔发消息,说“走了”。对方回什么他当时来不及看,等到十个多小时后落地才开机,看到了严岸阔说:“回见。”
然而两个人都很忙,即便已经加上微信也不会闲聊,所以最后的聊天记录到“回见”这就断了。
边迹这次要飞三个目的地,直到周五才回上海。公司规定飞够四天后就得休满四十八小时,所以这趟航班结束时,正好赶上休48。
边迹趁着休息的机会,打算关心一下老朋友的情况,于是打电话给乔远,开门见山道:“远哥,你那边现在怎么样?”
乔远上次听严岸阔的语气,以为二位已经很熟、交换过信息,所以没有跟边迹说过最新进展。他想想确实不应该,毕竟边迹是介绍人,怎么样也不能把他漏掉。乔远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怕你忙,就没跟你多说。我跟严律师已经联系上了,简单聊了些,打算今天下午详谈。”
边迹打着哈欠说:“行,你俩好好聊。我刚下飞机,得回去倒时差了。”
乔远关心道:“你又飞大夜航了?”
“是啊,困得不行。”
“那你好好休息吧。”
咖啡店在一间小花园里,安静,人却不少。严岸阔一向守时,早早坐好,翻阅着复印好的材料。
“严律师。”乔远远远认出来,上前与他握手。
“您好。”严岸阔也点头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