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居然有来电,很不正常。他看了半天,觉得号码奇怪,于是在震动响到第三下时才接下电话。
这次他没有说话,而是等对方先开口。对方也没出声,就这么僵持了两秒,严岸阔挂断了电话。
屏幕还没熄灭,严岸阔看着那串虚拟号码,眉头不自觉拧得紧了。
没有忘记喝药
猜测是某个案子关联人无聊的骚扰把戏,严岸阔将骚扰号码截图投诉,然后把家里的密码锁更新了一遍,再提醒公司最近加强安保,让严帆璇他们最近少往自己家跑。
昨晚严岸阔把母亲妹妹接到滨江,让她们在自家过完年再走。严帆璇对这种事见怪不怪,打了个哈欠问:“你又被人威胁了?”
“那倒没有,骚扰电话而已。”严岸阔说。
“……”严帆璇无语,“你注意点吧,都快成高危对象了。”
“知道。”
严岸阔回到边迹的消息框,盯着他的问句,想了半天:[可能还是卷宗比较有意思。]工作狂。边迹腹诽道。
后面边迹没再回复,严岸阔也没再发来消息,两个人在地球的两边过着春节。
边迹住的酒店附近碰巧有家华人开的餐厅,他便叫上同航班的同事,到店里吃顿迟到的年夜饭。
这家店的菜品定价比在上海翻了一倍,味道却难得的正宗。等他们吃完,街区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一行人沿着泰晤士河走了半小时,一路闲逛,遇见感兴趣的商铺便进去看两眼。
他们途经一家定制店,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西装和配饰作品。
边迹看着模特身上那件衣服,顿住脚,问其他人:“我想去这家看看,等会去哪儿找你们?”
有几个人想去附近的酒吧,大家便决定分头行动,边迹和这次航班的机长一起进了商店。机长问他是需要买西装配饰吗,他摇摇头,说平时不爱穿那么板正,只是想送人。
边迹在橱窗边挑了一圈,熟练地用英文问老板:“请问这条驳头链,有其他材质的吗?“店家热情地拿出同款不同色的一排链子,摆在桌上,说:“有,您看需要哪个?”
边迹指着纯金的那条,“这个拿出来看看可以吗?”
严岸阔很多西装都有手工开过的扣眼,正适合插入一些点缀。
边迹选的驳头装饰是缠绕着小蛇的天平,做工精细,连鳞片都若隐若现,链头很小,沉稳低调,不抢戏,却很吸睛。
机长只看一眼,便问:“你这朋友,不是咱们圈儿的吧。”
边迹问他怎么知道,他笑着说:“我想了半天圈子里有谁气质比较配这玩意,硬是没想出来。”
“是一个律师朋友,帮过我忙。”边迹简单介绍道,“你不买吗?”
机长摆摆手,“我买啥?天天上班穿制服都憋死了,下班谁穿那个!”
边迹便拜托店家帮忙装好,打算回国时再带给严岸阔。
一行人坐地铁回酒店已经是深夜,边迹知道严岸阔没醒,所以没敢打扰人家,等估摸着国内快九点了才发消息:[我在吃年夜饭。]配图是一张聚餐的照片,满桌特色湘菜中间摆着盛放的鲜花摆件。
严岸阔说:[玫瑰好看。]边迹说他醒得早,顺便问:[你喜欢花?]严岸阔:[很奇怪吗。]边迹:[我还以为你这种性子,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呢。]边迹跟严岸阔聊天带了不少心眼子,比如他知道对方注重效率不喜闲聊,为防止话掉地上,会刻意留下顺着说的话口。
然而严岸阔没顺着他留的口问“哪种性子”,反倒有点生硬地另起话题:[我也没收到过花,不知道喜不喜欢。]大清早就盯着手机屏幕看,实在不符合严岸阔的习惯,连严帆璇都看不下去,扯高嗓子问:“让我们过来的也是你,只知道低头看手机的也是你!还不来包饺子吗?”
严岸阔便不再等待回复,收起手机,“来了。”
严岸阔家过年习惯吃汤圆,因为买了不少面皮,索性顺带再包些饺子。严帆璇其实不会包,纯属觉得好玩,包出来的饺子要么露馅要么破皮,没有两个是长得一样的。
严岸阔看着头疼:“要不你别包了?放那,我来。”
“不包就不包,正好我累了。”严帆璇不满道,“还好意思说,你包得也没好到哪去。”
严岸阔会简单的几道家常菜,手工饺子这种高阶做法属实是难为社畜了。不过他手劲大,至少到现在没出现露馅的情况。他没反驳,继续包好一个,放到蒸板上。
这时,严岸阔的手机响了。他手上全是面粉,不好接电话,便指挥妹妹:“帮我摁一下。”
严帆璇擦干净手,举着手机放他耳朵边。
对面是同城闪送,问:“先生,您的鲜花到了,麻烦您开一下门禁?”
严岸阔奇怪:“鲜花?”
“对,一名姓边的先生送的。”骑手说。
严岸阔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恢复平时的状态:“知道了,上来吧。”
挂断电话后,严帆璇狐疑道:“谁呀?”
严岸阔嘴上说着“闪送”,手上已经放下面粉和肉馅,去厨房洗手擦干。
没一会,门铃响了,严岸阔疾步走到门口,对外卖员点头道谢,转身时,手里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
严帆璇眼睛都看直了:“谁送的花呀?这么大!”
严岸阔敷衍地说:“朋友。”
严帆璇不信:“朋友,会给你一个大男人,在春节……送玫瑰花?”
严岸阔没再解释:“谁规定不行?”
严帆璇:“……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