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凌嘉树竟然说:“我送你。”
乔颂怔了一瞬,礼貌地拒绝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过去就行。”
“其实不是特意送你,我刚好也有事要去体育馆。”
凌嘉树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但乔颂还是小心求证:“你每天晚上都训练吗?”
“……”凌嘉树静了片刻,心说,这个谎貌似不能随便乱说,不然以后怕圆不上。
于是他改变了策略,找借口说:“不是,刚才教练发了微信,说让我过去一趟,不知道临时有什么事。”
已经下班去校外喝酒撸串的某教练:“阿嚏!阿——嚏!!!”
乔颂听凌嘉树说完,思考两秒,觉得好像还挺合理的。
“这样啊……”他找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拒绝,只能顺势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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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过半,夕阳已经悄悄隐没在艺术中心的楼宇后面。
但温暖的余晖仍在,橙色晕染着天空中大团大团的云朵,也将建筑的边缘描摹成暖意融融的金色。
柏油路经过白天漫长的烘烤,此刻终于开始挥散热气,犹如发泄一般。
有风拂过面颊,谈不上凉爽,只是聊胜于无。
乔颂和凌嘉树沿着树荫往前走,一路上随意交谈,声音低低的,很快就被温热的晚风吹散。
周围时常有人路过,难免会有经意或不经意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他们身上。
乔颂试着让自己不去在意旁人的窥探,但仍然免不了有些紧绷。
从艺术中心前面的花园经过时,树荫的遮蔽为并肩而行的两人笼罩了一层微妙的暧昧。
石板铺就而成的小路略显狭窄。
有好几次,乔颂和凌嘉树的手臂轻轻相贴,肌肤传导而来的温热触感,比夏风更要鲜明。
乔颂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触碰,出于本能想要躲避。
然而他放慢脚步,凌嘉树也随之放慢;
他往石板路的边缘躲,凌嘉树也往相同方向贴近……
乔颂越来越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快到花园出口时,乔颂忍不住叫了凌嘉树一声:“树哥。”
凌嘉树低眸看向他。
“你……”乔颂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凌嘉树问:“怎么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离我远点,别总是贴着我走路?
乔颂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话实在不礼貌,他说不出口。
心里几番挣扎,乔颂最终还是叹一口气,认输地说:“算了,没什么。”
凌嘉树没有追问。
他似乎完全不明白乔颂在纠结什么,甚至在乔颂再次往旁边躲的时候,又明目张胆地贴过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