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对方在他心中曾经也占有着重要的地位,难保未来某一天不会旧情复燃。
我堂叔和堂婶便是个例,各自结婚后又耐不住寂寞私下频繁接触,发生了突破道德底线的事。双方经过各种官司最后又走到了一起。我堂婶与前夫住一起时怀孕生的三个孩子,后来经过亲子鉴定,都是我堂叔的……
我与苻清予认识的时间是那样短,真要走一起,到头来半途红杏出墙的肯定是他。
长痛不如短痛,短痛的欢愉我已经珍藏好了,莫不如撂开手的好,将来必定各有各的归属。
“我想和你在河边走一走,”我说。
“只是走一走吗?”他看着被我握住又松开的手,似乎不大相信。
“嗯,只是走一走而已,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他又哼了一声,跟蜗牛刚探出的触须被人拿签子戳了一下似的,把头缩到脖子里说:“冷飕飕的,你是想冻死我。”
我说:“不冷,只是昨晚和前晚下了暴雨,降了点温而已,白天还是热的。”我在说什么呢,满心满眼都是他低垂微倦的眉眼,露在路灯下前后轻晃的纤细洁白的手腕。
露出后襟的脖子后有几处淡淡的紫红,是前天夜里抹上去的碘伏,好像谁人附身印上去的吻。
“我带你去看电影吧!”走了半里路,我又提议道。
他站在长满了芦苇的花坛边缘,踟蹰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近几年的电影很拉胯,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是真的不想欠我,今晚上就都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反悔,可以吗?”
这死孩子在挖坑,我要是跳进去我铁定人无完人!
“哼,不答应?不答应算了,我回家了!”这死孩子走得潇耍得很,仿佛我欠他的不是情债,是成堆的金山银山!
就仗着我欠他的,凡事都得迁就着他呗!
零点十五分,青季大酒店,他掏钱,要了一个单间。
酒店前台的小姐姐打量着我俩身上的校服短袖,问:“身份证呢?”
死孩子拿了身份证,我没拿,说我没有——身份证就在我的随身钱包里,我就不拿!
“没带报身份证号也可以。”小姐姐站起身,欣然一笑,可宽容大方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报来着,死孩子就给我报了,操,这孩子上回就看了一眼,这就记住了?
难怪那天给我买蛋糕……想到那一口没尝捂馊了只能扔掉的蛋糕,我真是肉疼,有那个心直接用钱砸我啊!我现在啥都不缺最缺钱!
“你又在想什么?”这孩子不得了,都带我开房往火坑里推了还这么淡定,我要是临阵脱逃肯定会被他揍吧。
“我在……在想你养的那条狗,小黑,你不回去给他弄吃的,他会不会饿死?”这种时候谈别的事果然能镇定心神(才有鬼)。
“早就送人了,我爸给我办理入学的条件。还有,他不叫小黑,它叫阿黑。前天我着挨你住宿舍,怎么不见你关心它?”这孩子今晚上话好多,照这个势头,我今晚上只怕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好吧,并没有,插了房卡,他把口罩拉到下巴处,穿着衣服往床头一靠,翻着书包跟我说,下午老师发的英语卷子还没做,他得补卷子,让我先睡觉。
我大大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一角,躺上去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