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哥问:“栗子是哪里人?”
“我是南明人。”姜栗简单介绍了一下,“南明靠海,周边有很多小岛,我是在小岛上长大的。”
“靠海啊,那吃过不少鱼。”
“嗯,我们那边有很多海鲜。”
姜栗说了一些南明常见的家常菜做法:“端午前后的黄鱼正新鲜,怎么做都好吃,干烧、醋烹,还有偏甜口的酱醋黄鱼,蒋哥有机会去一定要尝尝。”
童扬顾不上和她们聊天,用勺子盛了一块高白鲑,放进嘴里,他的表情渐渐凝固住,好一会儿,瞪大眼睛道:“这口感绝了,和豆腐一样,刚进嘴就滑到喉咙里了。”
“宋哥,你怎么不吃?”
童扬指了指鱼,让他快尝尝。
宋澹奚似在出神,低声问:“她是南明人?”
童扬一愣,压着声音道:“你说栗子?她是南明人。”
宋澹奚缓声道:“随口问问,没听她说起过。”
姜栗确实不像北方人,说话时语气总是很温柔,咬字清晰,没有口音,语调轻细,想象不出来她发脾气的模样。
多数时候她喜欢更安静地一个人待着,却细心体贴。
像南方的一场春雨,润物无声。
但令宋澹奚印象深刻的,是她稚气的一面。
在某些方面,她纯稚却也固执,这些特质不会随着她的年龄增长而改变,反而可能会让她未来的社会生活中吃苦头。
他私心希望她保留着这些特质。
这正是韩榧认为她珍贵的缘由。
姜栗尝了高白鲑,眼睛亮晶晶的,对蒋哥比了个大拇指。
她很少在晚上吃东西,但自从来了北疆,晚饭的时间越推越迟,她还在习惯中,拿的烤串也比别人少一点。
余光间,姜栗瞄到童扬面前放了一盘花生,眸光微顿。
这是她们自己带的,桌上摆了不少地方特产。
她想起一件事。
去年夏天的某个下午,宋澹奚陪她发宣传册,遇见一个穿着粉色公主的小女孩,像一块奶油蛋糕。
奶油蛋糕拉着小熊去家里搭的帐篷,抓了一把花生给她,她不要,奶油蛋糕便作势要哭。
宋澹奚替她接过了那把花生。
最后他也没吃上一颗,只是苦恼该怎么处理它们。
小熊问他,不喜欢吃花生吗?
宋澹奚说他对花生过敏,小时候有一次误食了花生,严重到去医院急救,韩榧吓坏了。
他不能吃含有花生的任何食物。
小熊吓了一跳,连忙把宣传册塞给他,抢过他手里的花生一直握在掌心。
他无奈地看着她笑,说碰到不要紧。
姜栗回过神,周遭夜市的喧闹和烟火气将她带回这个边境小城,那个夏天渐渐远去了。
她把装有花生的盘子移到右手边,宋澹奚碰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