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婉接到林自强打过来的电话时整个人都呆在那里,话筒从手里掉了下来,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秦澜光恰好到办公室里来拿资料,看到她的样子后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秀婉一把推开他,去找车间主任请假,出了这么大的事,车间主任不可能不准假。
她拿了假条就急冲冲回宿舍,收拾东西就往外冲。
她经过车间的时间秦澜光等在那里,递给她一个小包:“你应该赶不及吃中饭了,这些你带在路上吃,千万要注意安全。”
她此时眼睛通红,和平时机灵可爱的模样完全不同,她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包,道了声谢就匆匆走了。
秦澜光这段时间和林秀婉熟了,听她时不时地会说“我爸说……”,知道她和家里人的感情极好,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讲只怕是天塌了。
林秀婉赶回林家大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林父已经躺在大黑棺材里了。
林自强在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粗粗的说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鸡场暴发鸡瘟后,爸去查原因,林大壮居然还说他不知道。”
“爸去找林长根商量处理方案,他说信用社的钱是爸借的,他不管!如果不是他们,爸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林秀婉听完这话,二话不说,冲进厨房拎了把菜刀就往书记家里闯。
林自强三兄弟也没有拦,操起家伙就跟了过去,几位嫂子一看这情景,怕出事,两个跟过去,一个去喊林母。
林家四兄妹,在家里可能会有些矛盾,但是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一条心。
村民们一听说林秀婉回来了就知道肯定还得出事,这姑娘年纪最小,却是林家最匪的那个。
林大壮一看这架式,忙把门关起来,林长根忙出来挡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林秀婉一刀劈在书记身边的门框上:“我今天来是请本家大伯给个准话,我爸在信用社贷的那些钱,是大队里还,还是我们全家还?”
林长根被她这一刀给劈得心惊胆战,到这些时候了他觉得这事闹到这一步非他所愿,但是这错也不在他,便说:“那钱是你爸执意要去信用社借的,当初我不同意!”
林秀婉冷笑:“我爸找信用社借的钱难道是为了我家?那些信在队里的帐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家一分钱没用!不是用在鸡场就是用来修路,鸡场里赚的钱,我家一分都没有贪!那路修起来,难道是给我家一家用的?”
“今天大伙也都在这里,麻烦给我交个底,大伙要是说以后鸡场的盈利大伙一分不要,那条修起来的马路以后都不从那里走,那行,我爸找信用社借的那笔钱,我们家来还!不要大队出一个子!”
林长根的脸色有些难看,林家三兄弟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立即附和她的话。
村民们也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都说这钱是大队长代全村人借来的,都是为了村里的事,这钱是绝对不能让大队人一家来还,毕竟鸡场里的钱他们有分,修路进来是为了更好的造福村子。
林秀婉听着这些话心里没有表态,只是冷冷地看着书记:“这事还请本家大伯给个准信!”
拉他下台
林长根一看这架式只得说:“虽然我并不同意你爸去社用社借钱,但是这借来的钱都用在村里,当然也不能让你家来出,但是现在队里这种情况,确实拿不出钱来啊!”
林秀婉冷声说:“我知道大队现在拿不出钱来,但是不代表以后都拿不出钱来,信用社那边我会去找人,让他们延期,现在确定是队上还钱了是吧?”
林长根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还是点了一下头。
林秀婉又说:“那好,这事定下来了,我们来说鸡场的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家大伯觉得林大壮还能管鸡场吗?”
这一回不需要林长根回答,村民们大声喊:“林大壮不能再管鸡场,我们反对!”
林长根虽然还有私心,却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林大壮是不可能再管着鸡场的,他便也说:“大壮失职,不能再管鸡场。”
林秀婉深吸一口气:“那好,他不能管鸡场,我们就再来说另一件事,本家大伯,你在我们大队做了十几年的书记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现在你觉得你还能胜任这个职位吗?”
林长根的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林秀婉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做事似乎也欠缺考虑,我爸这一次出了事,他用他的方式在负责,难道你就不需要负责吗?”
“再让你带着我们大队,是想让大伙再跟着你像以前一样过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吗?这些年来,要不是我爸带着大家养鸡,村里的那些新房子能建得起来吗?”
她这话一说完,村民们看着林长根的目光就又变了几变,这几年林长根是什么样的做事方式村民都看在眼里,也不是他做得有多不好,而是有了林父这个比较,就显得他做得不够好。
村民们心里也就更替林父可惜,他们也更后悔当初林父为鸡场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还在质疑他。
林长根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刚要指责林秀婉,她却已经冷着脸把门框上的那把菜刀拔了下来,用锋利的刀刃对着书记。
林长根怒了:“林秀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秀婉的眼神冷厉:“我不想我爸枉死,也觉得你根本没有能力再做我们林家大队的大队书记,所以今天想趁着大伙都在这里,推选出新的书记和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