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安朗只感觉这声音让他毛骨悚然。
嘎吱。
嘎吱。
那声音细不可闻,却精准地触动着安朗的神经。
而且他能感觉到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安朗情不自禁地滚动着喉结。
背部的翅膀在他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就碰着了,现在有些使不上劲,更别说带着两个人飞了。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兰修,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在安朗蹑手蹑脚地离开后,躺在地上的雌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血红的瞳仁一瞬间转为浅粉,神色清明,丝毫不像是从昏迷中醒来的人。
兰修的手指慢慢伸向腹部开始结痂的伤口,觉醒之后的雌虫自愈力极佳,可能会让雄虫送命的伤对于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安朗·柯菲林。
兰修在心中缓慢地念着这个名字,前一世到死也没能长出的翅膀,这一世怎么就突然长出来了呢?
他比较着这只雄虫两世截然不同的性格。
或许是平行时空带来的改变。
不过这都无所谓。
兰修站起身子,他的骨架倏地拉长,急速生长的骨骼皮肉将刚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扯开,他手指上也染上鲜红。
这一次他要送柯菲林什么个死法呢?
他不甚在意地扯落身上过小的衣物,任由银白的长发包裹全身。
赤裸的双足轻巧地落在冒出新芽的土地上,银发逶迤至地,他走得很慢,仿佛这里不是遍布星豸的‘无垠’,而是他的花园。
一只隐蔽的昆虫摄像头匍匐在茂密的丛林间,忠实地记录着白发雌虫的一举一动。
“差点忘了。”兰修轻声说道。
昆虫摄像头“嘭”地一声炸开。
与此同时,在光墙外的雷利收到斗兽场内亚雌打来的通讯:“雷利先生,出大事了!‘无垠’内所有的摄像头都坏了!”
“你说什么?!”
“全坏了!而且已有的画面也受到损害,调不出来了!”工作人员急的抓耳挠腮,“现在只知道殿下往南边走了!但具体在哪个隔离区我们看不见!”
“怎么坏的?”
“不知道,我们怀疑是蝗虫用精神力在内部进行切断!”亚雌抖着说完,整个‘无垠’区内除了殿下和那只未觉醒的雌虫,也就是三天前投入的二十余只蝗虫叛军了。
如果是这样……那殿下!
不管外界的雌虫们如何激动,安朗这边安静得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方才顺着声音的方向探过去,就是想看看那是什么星豸,再把它引开到别的地方——兰修那样的伤实在是不能搬动了,万一体内折断的骨头刺破了内脏,那只会死得更快。
而他休息了一阵,翅膀勉强也能飞一会儿,总归死得要慢些。
而且当时下来的时候雷利就说过救援队最多一个小时就到了,他们方才和那只甲虫周旋了那么久,他应该能活着撑到救援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