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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esp;&esp;“此事之后，我愿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esp;&esp;程兮喉咙里干涩，动了动嘴唇，久久发不出声音。

&esp;&esp;她的手藏在袖口，克制不住的打着颤。

&esp;&esp;大人们沉默着不说话，小石头从娘亲怀里探出脑袋，小步小步跑在程兮面前。

&esp;&esp;小小的人，学着海棠之前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行礼。

&esp;&esp;然后“扑通”一声，朝程兮跪下，用力磕头。

&esp;&esp;“阿姐，求求你，救救。”

&esp;&esp;“阿姐，救，求求。”

&esp;&esp;“阿姐……”

&esp;&esp;小石头的声音是那样的近，她却有些听不清。

&esp;&esp;程兮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哀伤过，扑面而来的情绪好似一片片潮水，要将她淹没窒息。

&esp;&esp;她们死寂的眼神，由于她的到来，而泛点星光。

&esp;&esp;她们把期待的赌注全部投在程兮身上，如果结果不尽人意，此前，那便放手一搏。

&esp;&esp;程兮听到自己开口了，“好……”

&esp;&esp;程兮费力的动了动嘴唇，一字一句承诺道：“我会找到秋眠姑娘，找出杀害小石头一家的凶手，找到留下罪孽的大官。我会，为你们平冤。”

&esp;&esp;“谢谢姑娘，多谢姑娘大恩。”

&esp;&esp;“多谢姑娘大恩。”

&esp;&esp;“……”

&esp;&esp;生硬的声音一道道响起，程兮转过身，背对着众人。

&esp;&esp;她抬头望着彧君，眼前模糊一片。

&esp;&esp;师傅幼时告诉她，古时女子多为依附，并无选择能力。

&esp;&esp;她那时小，不太明白。

&esp;&esp;时至今年，她忽地明白了。

&esp;&esp;依附，就是指随时会被舍弃。

&esp;&esp;她们的生命没有未来。

&esp;&esp;困缚，是她们一生的归宿。

&esp;&esp;她们是商品，可以被交换，多次转手，辗转于不同人手上。

&esp;&esp;她们是货物，没有任何自我意识，权利将她们送到天涯海角。

&esp;&esp;她们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可以是人。

&esp;&esp;貌美，是这里，或者说，在安归戏庄，是一种过错。

&esp;&esp;海棠却是其中的异类，她说过，去树林深处走几步，低头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婴。

&esp;&esp;被抛弃的孩子里，永远不会有男婴。

&esp;&esp;她说，女子太苦了。

&esp;&esp;生来苦，日后样样都是苦。

&esp;&esp;她心性坚韧，努力跟着阿姐学习，终于接管安归戏庄。

&esp;&esp;她教戏庄内的女子针线活，教她们手艺，教她们唱调，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esp;&esp;她说，做人要心地善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esp;&esp;她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esp;&esp;……

&esp;&esp;可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