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一抬下巴:“你接着抽吧,我想看。”
我想看。
很多事没有理由,我只是想让柳江接着干的时候,只要说一句“我想看”就好了。
我想让他穿的衣服,做的打扮,只要一句“我想看”,完事解决。
关上灯,我想要的体验,我想让他试的东西或姿势,一句“我想看”,也同样有效。
杨平生,你是不是太被惯着了?
窗户边,柳江把烟夹起来,叼回嘴边。
我从塑料袋里把装炸鸡的纸袋翻出来,拿了鸡叉骨塞进嘴里,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他只吸了一口就没再接着抽了,手夹着烟伸长,下巴百无聊赖地搁在窗沿上,说:“顾童宇教我的。”
他已经不再叫他“哥”了。
柳江与他
看来他俩的身份比我想象得复杂些。
我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在床边,挨在他旁边。外面的天色开始向着碧蓝色转变,很快就要日落了,日落之后风会更舒服。
柳江弹了弹烟灰,望向远处的天:“我们两家在我出生前就认识,他父母和我父母是同事,两家互相照顾,他又是个比我年长的,父母总让我多和他交流交流。”
这是我第一次听柳江提起自己的父母。
“他那时候跟现在不太一样,也不算优等生,你知道他为什么读艺术高中吗?”他转头看我。
我摇摇头。
我只知道顾童宇比我们大好几岁却还在读高三。
“因为他曾经打群架,害的一个学生精神失常了,那之后我们两家也不怎么往来了——其实在那之前他和父母就几乎断绝联系了,差不多一年前,他父母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让他把小时候的特长捡起来,去艺术高中混两年,然后出国。”
然后他意料之中地开始装乖了。
其实装乖一直是他的特长,让老师和家长喜欢,却在背地里让所有学生闻风丧胆。
果不其然,我说为什么第一眼看他有种对于同类的厌恶。
原来说到底我们是一种人——但我不至于有他恶劣。
坐在窗户边,我忽然想起了我刚转过来时,被秦博文堵在男厕所里的事。他那时候就跟我提过顾童宇。
柳江等待着我的沉默,接着跟我说:“你是不是早就听过我和他之间的传言了?”
我赶忙摇头,片刻之后,又点头。
他并没有怪罪我没法自洽的反应,反而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漠然,他把最后一点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继续把下巴枕在胳膊上。
“我早就知道了。”他的声音闷闷的,“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
柳江告诉我,他们之间的关系曾经亲密过,在他迈入青春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