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衣服拿走,默认了等下要穿这件睡觉的事实,然后对他说:“你不是要给我看看今天拍的照片吗?”
现在我的心里有种期待感,我想看他自己把相册打开,划到偷拍我的那一张,听他解释为什么会拍我。
我想看他手足无措。
杨平生,为什么重来一次你还是这么坏?
没办法,我就是丛林夜行的灰狼,坏得很。
柳江还没卸妆,所以他的嘴唇依旧红艳。他抿了下嘴,然后意外的大义凛然:“好啊。”
他拿过相机,扑到床单上,把相册打开。
他是从前往后翻的,第一张是我俩在二手商店等身镜前的合影,他拿相机,我戴墨镜,我面无表情,他龇牙咧嘴湳沨,有种异样的摇滚感。
我使坏的心思彻底被这一张照片冲跑了,我俩盯着屏幕乐不可支。
青春期男生是这样的吗?前一秒歪心思都要爆了,下一秒又因为些幼稚到无以复加的地方而发笑,还是说这不是青春期男生的特点,而是我俩的特点。
我们在二手商店拍了不少,大多数是他拍我,其次是我俩的对镜合影,没有自拍,又或者说他在我面前不太好意思自拍,至少今晚的相册里没有。
相册从前往后翻,时间线由我俩出逃到进入演出现场,他向我展示的最后一张是我们进场馆之前对着地铁玻璃门的合影。
下一张应该就是我的背影了。
我深吸一口气,坐直,准备用尽量自然一点的表情迎接我的背影。
没想到他也停住了,然后用并不是很自然的语气说:“好了,没有了。”
什……么?
就在我把目光转向他时,他已经做贼心虚一般挪开了视线。
你小子!
偷拍就把“偷”贯彻到底是吧?!
但旧款黑卡相册下没有相册预览,我不可能以“后面还有”为理由让他继续翻,也不能明目张胆表示我自己刚才看过了,两种都是贼喊捉贼,不打自招。
我看他,他没看我,忽然我眼前一黑,原来他用灰狼短袖罩住了我的脸。
短袖之外,他朝我喊:“我先去洗漱了!”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我才把罩在脸上的衣服拿走,手臂伸直,和灰狼面对面。
难道说,他这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偷拍了我吗?
在心思是否敏感方面,很难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比如现在,我的大脑大概卡壳了几秒才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