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又拿起了剃须刀,这次他没有被其他的东西转移注意力,开始认真地刮起封惟的胡须。
……封惟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看。
这个念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但当它出现的时候,白默开始察觉到一丝不自在,他最近似乎总是会因为封惟而感到紧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开始追根溯源,正在胡思乱想之际——
“好像破了。”忽然听到封惟又说。
“什么?”
“刚刚突然疼了一下。”
“啊?”白默急忙关掉手里的电动剃须刀,“哪里破了呀?”
“感觉是这里。”封惟指着唇瓣说。
“有吗?我怎么没看见啊?”
“没有吗?”封惟反问。
白默被封惟笃定的语气给说的不自信了,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于是又凑近了一些,鼻尖几乎抵上对方的鼻尖,左看看右看看,可是确实没有啊,为什么封惟会说他感觉到了疼——
脸颊处陡然有什么柔软的触感掠过。
白默睁大了眼睛。
封惟亲了他。
“偏爱。”
那个吻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白默甚至还来不及回味,就已经消逝了。
然后他听到自己愈演愈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捶上胸腔,像是潮涨潮落,声势浩荡。
“……你……为什么要亲我?”白默怔怔地问道。
封惟默了一会儿,说:“孤儿院里我们也经常亲吻,我还会抱着你睡觉。”
可那个时候,是一位孤苦伶仃的小男孩和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是主人和宠物之间的爱,他现在已经可以变成人类了,那能一样吗?
白默心乱如麻,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见白默一时沉默不语,封惟抿了抿唇瓣,神色晦暗不明,“如果你讨厌我偷亲你,那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你放心。”
“没有!没有讨厌!”白默急忙说,“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有点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那一刻白默意识到,原来人类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他还记得,他最开始,只是想再见封惟一面,只是想报答封惟的救命之恩,只是想永远陪在封惟身边,因为当年孤儿院里的小男孩总是无依无靠,形单影只,看起来很可怜。
但他现在希望,封惟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格来看待,他确实是封惟的小猫,但他也是人类,有些事情,放在小猫身上无比寻常,放在人类身上却过于暧昧。
他希望封惟像爱一个人一样爱他。
白默被自己忽然萌生的想法吓了一跳,抬眸看向封惟,后者正在无声地回望他。
“登等灯等灯——”
骤然,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