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没好气地挥开管事的手:“哪个小兔崽子?县令是哪个小兔崽子,你说说!”
叶管事噤了声,唉哟,这可不敢说。
看来是事情没成,还败露了!
叶管事忙细问了今日情形,杨鸿趴在榻上,身下垫了厚厚的软垫,总算舒服了些,这才没什么好气的告诉他。
叶管事先是惊于那姓沈的小娘子竟然遇事不慌,这般冷静,日后恐成大器,东家却早早得罪了人。
又惊于县令判得也太重了,好在是自家人去的,若随便指个伙计,没有血缘关系连带着,恐怕早供出东家他们来了。
思来想去,叶管事总觉得县令这罚忒重,没瞧见第二天,侄少爷的臀部都肿起来开裂了么?这么热的天,不精心养着,恐怕要化脓。且只能趴着不能翻身,痛还是其次,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
小打小闹,至于么?
叶管事揣摩着崔瑄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嫌他们没孝敬?可这位不是不收好处么,难道,改了性子?
叶管事以杨记的名义往县令宅邸送去一份厚礼,小厮却连门都没进就被都遣了回来。
叶管事咬咬牙,又往礼单上加了一页。
次日,依旧原封不动地遣了回来。
叶管事琢磨不透,舔着牙槽,忽然惊骇地张大了嘴,连忙问杨鸿:“鸿郎君,那位沈小娘子如何?”
杨鸿即便是恨得咬牙,也不得不承认,“是个美人儿,鹅蛋脸,削肩膀,白得很。”
叶管事悟了!
这礼,送错人了呀!
被崔府送回来的厚礼,又转手送到了沈朝盈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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诬赖滋事不成,沈朝盈一直惦记着对方八成还会再寻上门来,遂拿出了百分之八百的警惕,连角落里一丝灰都不放过,却被对方的厚礼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是,这就滑跪了?莫不是还憋着什么后招呢?
沈朝盈拒绝无果。
对方被退货怕了,竟是往店门口一丢,就跑了。
跑了……哪有这样硬塞的,沈朝盈有些无语,犹不知自己狐假虎威了一把。
因是送崔瑄的,这份礼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一则没有金银珠宝那些俗物,显得孝心不诚,成了贿赂。
二则也没有附庸风雅,他们商户人家,哪里懂这些门道,可着好吃好喝珍稀药材献上就是了。
光看那锦盒外用来包装的丝缎有多光滑厚实,就知道其中包着的内容价值多不菲。沈朝盈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成了烫手的山芋。
晚上准备打烊,趁店里没客人时,她拿出来琢磨着如何处理,店门口一阵风铃摇动,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