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盈好笑地摇摇头。
阿霁走过来,看见那丛“杂草”瞪大了眼:“怎么把好好的豆苗给拔了!”
沈朝盈:“……”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比如编鸡笼子,比如种地。
沈朝盈将小鸡转移到阿福做的那笼子里,丑是丑了些,不过勉强能用。
——
乌棒就是黑鱼,寻常百姓家里也常吃。
沈朝盈是做不来太复杂饭菜的,阿翘想吃乌棒卤子面,她最多烧一下鱼,清水煮熟面条,再浇上去就成了。
换了阿福,对方先用菌子熬汤底,熟练地将乌棒开膛破腹,眨眼间,整条骨头就被剔了下来。
光这样还不够,就连鱼肉中的小刺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葱姜爆香,鱼骨两面煎一下捞出,倒汤底继续熬。
鱼肉另起一锅和笋炒,调料汁煨着。
趁其他都在灶上熬的功夫,又开始揉面。
这是沈记四人的午饭,厨房里安静得很,除却“笃笃”的切菜声、“咕咕”的沸腾声以外,便只有树上一声比一声拖得更长的蝉鸣。
阿翘盯着灶火,有些困了。
沈朝盈抱了一筐子石莲藤进来,因为逆光,阿翘眯着眼等她走进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
“这不是墙边长的野藤吗?小娘子捡这个做什么?”
沈朝盈言简意赅:“吃。”
做石莲豆腐和青草糊吃。
石莲豆腐是用石莲籽做,青草糊则用石莲藤捣出来的的汁水熬,和着米浆煮热,晾凉了就凝固了,成品一白一黑,总是不分家,是独属于小镇的童年记忆。
新鲜乌棒肉鲜甜得很,沈朝盈没吃汤面,将面过了凉水,浇上满满一勺连带汤汁的卤子,直接拌着吃,阿翘见了,也要学,餍足得很。
睡过晌午觉起来,石莲豆腐就能吃了。
凝固之后晶莹剔透的两大盆,一盆白透如琉璃,一盆黑亮如曜石,完全想不出原料竟是连家禽都不吃的野藤。
在阿翘狐疑的目光里,沈朝盈问过众人,给自己和阿霁分别打了一碗,黑的白的混起来,加薄荷蔗浆搅一搅,而后直接以唇吸溜着去喝。
石莲豆腐水灵灵的,青草糊则更劲道,很轻易就能分出二者的口感。
又都带着一股子微苦青草气,滑进胃里,冰冰凉,丝丝甜,爽到心里。
若是加些蜜豆,则更添嚼头。
阿福也自取了一碗,他吃什么都量大,碗以缸计,瞧着就很香。大家都这么享受,总算打动了阿翘。
这一喝,就彻底倒戈了。
阿翘咂巴着嘴再去摸勺子,边道:“再也不怀疑小娘子做出来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