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仰面躺着。
“要吃什么?”王隽坐在床边,眼神冷冷的。
他是不会笑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这副冷漠样。
季烟眼皮打着架:“吃你,可以吗?”
他伸出手,揉着她的脖颈,一点一点,很轻柔地按着:“还吃得消?”
一个“还”字道尽了一切。
眼见他手就要向前触摸。
季烟忙往旁边挪,同时捏住他的手,来回瞧着,说:“不吃,我早上还有个会,睡起来再吃。”
身旁一阵窸窸窣窣,不多时,床侧往下陷了陷。
季烟脸颊微微一侧,王隽一双冷清眼眸即刻触手可及。
他揽过她,眼睛一闭,说:“睡觉。”
季烟哦了声,说:“把灯关掉。”
她睡觉不喜欢开灯,而他则是相反,必须留一盏灯。
如若她在他这边留宿,多半会戴眼罩迁就他。
一个月前的某个夜晚,她突然没像往常一样迁就他,两人因为灯光的问题相对无言坐了半小时。
最后王隽拿了枕头要去客房睡,季烟则是不留一言从他家离开。
那会是凌晨十一点。
王隽当然是不会追下来让她留下,他只是送她回家,然后独自离开。
更有甚者,之后一个月,他再是没来过一次信息。
几个小时前在机场路口的那条“在哪”,更像是一种他的低头。
可那是低头吗?
刚有过鱼水之欢的季烟很明白,他只是想了,所以才找的她。
她觉得一个月前的别扭,更像是她对王隽的一种试探。
试探她对他是否特别。
遗憾的是,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现在想想,王隽为什么要留下她呢?
她和他的关系谈不上情侣,也说不上朋友,更多的是一种寂寞时的抚慰。
一种处在冰冷钢筋大厦下的慰藉。
说得更直接苍白点,不过各取所需,只是她自个认真了而已。
很多人把这种关系叫露水情缘,或者称之为炮友。
可季烟更喜爱用“肌肤之亲”一词。
这样就不算那么无情,让她自觉不是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的可笑。
卧室的光亮逐渐暗下来,颇有一种黎明破晓时的昏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