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渊咬了口鸡腿肉,含糊说道:“但说无妨。”
江柍朝那端着托盘的弩手招了招手,那弩手顿了一下才走过来,她把咬了几口的鸡腿放在托盘里,叹道:“听说太子面目狰狞,猥獕不堪,身材短小……”
“一派胡言!”叶思渊霍然站起,不服气的脸一扬,眼眸赤诚炽热,“我家太子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乃是大晏最好的儿郎!”
若是叶思渊蓄了须,怕是连胡子都要气得吹起来。
现下他只能梗着脖子瞪人,好似要与江柍干一架。
不少人都望了过来,包括福王和纪敏骞。
谢绪风未动,只是出言提醒:“思渊。”
少年敛了怒气,却还是愤愤。
江柍知道他是个心无城府的人,掩面而笑,安慰他说:“瞧你如此急切,我便知道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了。”
叶思渊冷哼一声坐下:“你知道什么知道……”闷闷地说着,又咬了口鸡腿,恶狠狠地嚼了起来。
谢绪风瞥了眼叶思渊,又笑向江柍解释:“他孩童脾性,公主莫怪。”
江柍挑眉说:“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看在眼里,却比叶思渊还要孩子气。
可很快江柍便把这种天真娇憨的神情敛住了。
她心中想起方才想说,却还未说出口的话,又缓缓开口:“虽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但我想殿下与魏国公定然是不一样的。”
“哦?”谢绪风极轻浅地挑起了一只眉。
江柍笔直而立,并未看他,说道:“魏国公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丰姿,更像谪仙,不像君王,想来与殿下是相反的。”
谢绪风猝不及防怔愣了一下。
江柍却只悄然瞥了眼那个低头摆弄烤架的弩手。
她的话说完了,自顾自站起来,说道:“围着火架,我竟越坐越冷了,容我去马车上避避寒。”
谢绪风想站起来行礼,江柍挥手免了。
很是不拘小节。
谢绪风看出,她为人随性,却不随意。
看她离开的步伐,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像量过似的,可谓步步生莲。
方才坐着时,也无粗野之气。
行姿坐态,端仪矜庄。
是贵女中的贵女。
“大冬天还穿纱裙,外面连袄也不披,冷死活该。”江柍到底不是金锭子,有人欣赏就有人讨厌,待她上了厌翟车,叶思渊就嘀咕起来。
“女子皆爱美,何况她是公主。”谢绪风把目光从江柍身上缓缓挪开,思及什么,又问,“你怎么对她敌意如此之大?”
叶思渊一脸的理所应当:“她本就是敌国的人,我为何要给她好脸色?”
“可她也是太子的妻。”谢绪风提醒道。
叶思渊满不在乎:“和亲的公主与物件又有何区别?太子殿下的妻?徒有虚名而已。”
谢绪风无奈摇了摇头,到底还未长大,虽本事过人,却不谙人情,不知世故,不懂收敛性情。
“你不会是对她动情了吧?”叶思渊见谢绪风颇有为江柍说话的意思,不由脱口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