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帝咳了好一会,等终于气顺了:“谁掌管御药房的,站起来。”
一个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站出来:“陛……陛下。”
承帝呵斥:“这些药是你们出来的,怎么会掺杂这些药!”
“陛下,微臣不知。”中年男子颤抖着声音。
“你不知道,那你掌管御药房是干什么吃的,来人,给朕拖出去斩了!”承帝拿起一边的茶杯就朝中年男子扔去,砸在他的身上。
中年男子被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地磕起了头:“陛下,是三皇子派人来取药的,微臣只是听他的话,陛下,您就饶了微臣吧?”
“构儿?”承帝停顿下来。
“是的,这些事都是三殿下吩咐的,没有三殿下说的话,就是给我三个脑袋我也不敢啊,陛下!”
“瞎说!构儿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不许你污蔑构儿。”一边的皇后娘娘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顿时好一声呵斥,最后红着眼眶看向承帝,“陛下,你可别被这人的一面之言迷惑了,构儿怎么待陛下的,他的为人怎么样,陛下你一定很清楚的,他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承帝本来身体就不好,听到她一长串话,愈发不耐烦,加上又发生这种事情。他烦躁着眉,脸色铁青:“够了,刘公公你让人把这些太医都关到牢里去,等朕身体好了再处理,记住,别给任何人靠近他们的机会,就是三殿下也不行。”
“是,陛下。”刘公公让禁卫军都把这些人拉下去关押了。
随后承帝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裴岐从寝殿直接到户部。这几日他循规蹈矩的在户部处理事务。承帝把那些太医都紧紧关着,也没有处理,一直在养病。
过了好几日,承帝身体终于有了起色,着手彻查这件事。
下了朝,裴岐听从承帝的命令,握住笏板走到御书房。
御书房里面,裴构和左相都在。裴岐行了一个礼,站在一边,开始看热闹。此时承帝虽然伤寒已经好了不少,但身体格外的憔悴,脸色的疲惫难以掩盖。也是毕竟他可是最宠爱裴构,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他最宠爱的儿子居然对他起了杀心真是够讽刺的。
裴岐低下头,唇角微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过很快,稍纵即逝。
“朕可有薄待你,你为何要如此歹毒,居然想弑朕。”
“父皇,儿臣绝无害你的意思。”裴构脸色苍白不已,那张脸上惯常的嚣张早已荡然无存,一脸害怕道。
“那你为何让人换朕的药?”承帝狠狠瞪他。
“儿臣只是想你快些好起来,儿臣也是听闻这些药对您身体有好处才放下去,儿臣不知道那些药是有害的,儿臣是被一时蒙蔽的,父皇,儿臣本意并不是如此啊!”裴构满满都是悔意,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还想骗朕到几时!朕真是太过纵容你了!上一次那官银之事,朕就不该纵容你们,现在差点就想要害死朕!”承帝拿起桌案上的砚台,朝裴构砸去,“你还想欺骗朕!你现在倘若老实交待,朕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就跟左相一起去死!”
“父皇,父皇。”额头被砚台狠狠一砸,裴构头上瞬间就流出血,苍白的脸颊满是血迹,看起来落魄又狼狈,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使劲磕着头。
“到底为何要害朕!”承帝再次沉郁着脸。
“父皇,对不起!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一时起了歹念。”裴构瞬间就忍不住了,眼眶猩红,一脸委屈,“儿臣觉得你越来越重视大哥了,你让大哥去担任户部尚书,又让他跟右相联姻,我害怕不能再得到父皇您的青睐,所以才会……”
承帝猛拍了拍桌案,声音撕心裂肺,呼吸局促:“朕说过该你的就该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没想到朕这么看重你,到头来却是让你急迫到起了歹意,只要朕一天还在这个位置,你就休要妄想!真是好大的胆子!”
“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儿臣知错,儿臣知错。”裴构不断磕头求饶。
承帝靠在背椅上使劲呼吸,过了好一会,呼吸平稳下来,神色瞬间颓废下来:“看在你母后的份上,朕会留你一命。”
“谢父皇。”裴构脸上瞬间一喜。
承帝看着他的脸色变化,浑浊的眼眸又是一抹痛色:“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明日起,你便给去边疆,从今往后,不许再踏入京都半步!”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不会再犯了,请父皇让儿臣留在京都,母后若是见不到儿臣,她会心伤的……”
“闭嘴!”承帝狠狠瞪他一眼,“把他给我拉下去!”
御书房外边瞬间走进来几个禁卫军把不断哀嚎着的裴构拖了下去。
原本一片喧闹的御书房瞬间安静下来,格外的压抑。裴岐低垂下头。承帝安稳了好一会情绪,才开口看向裴岐道:“你也看到了吧,希望你以后不要重蹈构儿的覆辙。”
裴岐微抬起头看向承帝,往日还满是威严的帝皇,现在一脸的颓意,脸上的沟壑纵横,白发苍苍,顷刻之间,就衰老了许多,死气沉沉。
“儿臣知道。”裴岐垂头道。
“下去吧。”承帝闭着眼摆了摆手。
“是父皇。”裴岐低声行礼,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走出御书房,看着外边,正值太阳升起,远处一片晨雾笼罩。
一切都好像尘埃落定了。裴岐望着那天边隐隐的红霞,唇角微勾起来。
北越来犯
裴构被承帝封了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爵位,让他去南晋海域之处镇守。看似镇守,实则是流放。而这件事的内因,虽然承帝因为这件事极度震怒,但是也没有告知多少人,朝廷大部分人只以为他是失宠了,却对他私底下干了什么事一概不知,知道实情的,都讳莫如深,不敢多说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