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情况怎么样?”李济撑着身体,就要起来。
“外祖父,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还是躺着休息吧。”裴岐上前搀扶住他。
瞧他关心的模样,李济也不勉强了,继续躺在榻上,望着裴岐苍白担忧的脸,笑道:“不用那么担心,岐儿,我硬朗着呢,这点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
裴岐薄唇不着痕迹地敛了敛,随后又笑了一下:“虽然不严重,但是外祖父你还是要好好休息,伤就好的更快点。”
“行吧。”李济无奈,又问道,“外边的情况如何?”
“今天北越没有过来侵犯。”裴岐笑道,“外祖父,你就好好养伤吧,有我和白遗在,是不会有事的。”
“好,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李济道,“不过发生了事,记得要跟我汇报一下,别隐瞒着我。”
“知道了,外祖父。”裴岐低声笑道,藏在袖子里的手却不禁有些加紧。
也不知道,那是何毒,会如何发作。裴岐笑着应付李济,眉眼却止不住的低沉。谢骋难道是真的想把他们置于死地吗?
若真是如此,那就一起死就好了。他就算是殉国,也决计不会应允他的要求,决计不会到北越去。
裴岐微咬了咬牙,抬头看向李济依旧憔悴的脸道:“外祖父,你先休息吧,我和白遗去帮你处理事情。”
“去吧。”李济笑道,“遇到什么不懂的事就来找我。”
“知道了,外祖父。”裴岐笑着回道。接着起身离开了厢房。
守在门口的瞿白遗上前:“殿下,北越那边又给你送来了信。”
裴岐接过他手里的信,拆开。
“殿下,李大将军的身体应该不是很好,如果你不想他出事,我北越可以跟你们南晋再次和谈,我的目的很简单,想必殿下,你也清楚,我也不想伤害到你,很期望殿下的回复。”
裴岐勃然大怒,握住信纸,紧紧抿唇不语。瞿白遗看着他的脸色:“殿下,那边的人写了什么?”
“没什么。”裴岐回过神来,收敛好脸色,把那信揣进衣襟里。
“好好防守吧,接下来可能要一翻恶战。”裴岐闭了闭眼,微咬牙道。
瞿白遗应声:“是,殿下。”
裴岐转身朝外边走。
一连几日,李济肩膀上的伤口都不见好转。但是身上的毒也没有发作。那北越下的毒是慢性毒。一时半会还没表露出来,只是会使李济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减慢。
而北越的侵犯是越来越迅猛,李济受伤,一时军中的士气也低迷,边境的境况是越来越坏。这几日,裴岐都是在主持大局,但是没了李济这个定心丸,压根就没有什么用。
北越又再次兵临城下。裴岐站在城门上,看着那来势汹汹的士兵,他咬了咬牙:“白遗,我跟你一同上战场。”
“殿下,不可,这很危险。”瞿白遗急忙道。
“没有什么不可的。”裴岐板着脸道,“如今外祖父卧病在床,时下群龙无首,我不能坐在后面什么也不干。”
“可是,殿下……”
“不用说了,就这样决定了,我外祖父尚且可以,我作为堂堂一介太子又为何不可!”
瞿白遗还想劝,看着裴岐那坚定的脸,没有再说了,跟着眼神坚定道,“属下一定会誓死跟随殿下!”
本来士气低迷的将士,一听到裴岐亲自跟他们上战场,瞬间又热血沸腾,重振旗鼓。
裴岐穿着绒装,他骑上马,瞿白遗跟在他身后,带着后面的将士出了城门,看着不远处的骑兵严阵以待。
城门上的士兵手里拿着弓箭,也对着那群北越的士兵,气氛萧肃。
裴岐凝重着脸,看向那些北越的将领。谢骋不在里面。
为首北越将领王束将军一看到是裴岐,脸色瞬间就变得欣喜起来,像是看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看着裴岐:“兄弟们,给我上,前面那可是对面的太子,擒贼先擒王,不能生擒就把他给我杀掉。”
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王束周边的将士一听到这个话,眉眼也瞬间变得发亮,甚至有些贪婪起来,紧紧盯着裴岐。
“给我上!”王束大喝一声道,北越将士扬起手中的矛盾,骑着马往前边冲。在城门上的士兵开始放箭,但是这些箭,明显不能阻挡到北越的脚步。
箭雨纷纷被被越用盾牌遮挡住。瞿白遗拔下腰间的剑:“他们要冲过来了,殿下,你要小心。”
“好。”裴岐跟着拔剑,“白遗,你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那些个将领生擒一两个,到时候我们也有筹码跟北越谈判。”
“好”瞿白遗应声,接着红着眼眶,转头大声对身后的将士喊了一声,“兄弟们,我们杀。”
身后的将士拔出腰间的剑,拿起手中的矛戈,跑了上去。整个场面瞬间乱做一团。
可能因为有裴岐在,南晋的军队比以往要有精神气,这次很快就把北越打得退兵了,只是裴岐的手臂被划到了,血迹在渗透出来,他脸色惨白,不过没有表露出来,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马背上,攥住马的僵绳,看着溃败而散的北越将士,微松了一口气。
瞿白遗看向裴岐,脸色有些愉悦:“殿下,他们跑了。”
裴岐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回去吧。”
“是,殿下。”瞿白遗应声,接着回头朝那些刚才在撕杀的将士,“兄弟们,敌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现在我们打道回府,一定好好犒劳你们。”
这几日来,第一次这么轻松就把北越的人打得溃败,大家不禁士气高涨,一阵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