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如京都一般繁华,唯一不同的是,民俗和服饰不大相同,相比京都服饰的精细繁琐,这北越的就比较宽大松垮。民俗习惯不太相同,但是大体两个国家的人其实不是那么好区分的,因为南晋和北越大部分人以前都是同一先祖。
上百年以前,他们南晋和北越还是统属一个国家,只是后来就分裂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边境总是纷争不断,谁都想把对方吞并掉。
裴岐望向着街上大人抱着的孩童,脸上洋溢着笑意,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忧无虑,那么的自在,随心所欲。
而他现在沦为一个随时供人玩弄的质子。跟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的。裴岐微抿了抿唇。
马车外边传来声响。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谢骋走了进来。裴岐看到他,瞬间敛下眉眼。把车帘放了下来。
谢骋没有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和动作。他到裴岐身边坐下,开口道:“殿下,你是想要去外边逛逛吗?”
裴岐低垂下头,缄默不言。
见他这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谢骋是彻底按耐不住,扣住他的后脑勺,就吻了下去。
唇角被他堵住。一时间呼吸不过来。裴岐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谢骋松开他,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他看。他的唇角染上红润。
裴岐被他看得莫名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脸上不显分毫,低垂下头。
马车一路穿过内京的街道抵达宫门前。谢骋掀开马车看了一眼四周,官员都跟随在身后,宫里的侍从在宫门口守候着。他偏头看向裴岐:“殿下,我们下去吧。”
裴岐不言,跟着下去了。看了一下来接送他的一众女眷和侍从,谢骋摆了摆手,他便率先带裴岐到了后宫的寝殿。裴岐跟在他身后,看着周围的布局,自然知道这就是帝皇的寝殿。
“殿下,你以后便都在这里住吧。”
裴岐有些愣,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让他住在这里。过一会,裴岐话中带刺道:“北越帝君就不怕我这个肮脏的质子玷污这里吗?”
“殿下,你不肮脏。”谢骋看着他道,“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你更尊贵的人了。”
裴岐没有说话,转移开视线,沉默了一会,接而道:“北越帝君,你说好让我看崔实的,他现在人在哪里?”
崔实,崔实又是崔实。
他最先关心的永远都是别人,永远都不会是他!谢骋微咬了一下牙。拂了拂袖口,转身,淡道:“殿下,你先在这里待着先吧,等我处理好了事情,自然会带你过去看。”
说着,他转身便离开了寝殿。留下了一些侍从守在寝殿里。
这些侍从都是跟随谢骋去打仗的那一批,这一路看过来,自然是知道谢骋对裴岐的态度的,一点也不敢怠慢。
带头的侍从道:“殿下,你若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吩咐奴才们去做。”
“暂时不需要。”裴岐望着他们恭敬的脸,揺了揺头。
侍从们便大部分都退下了寝殿。
裴岐站在寝殿中央,看着那边的龙床。这些最高权势才能拥有的东西,他曾经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就一点点了。裴岐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真不知道,现在苟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连身体都不能自我做主。
站了一会。裴岐坐在一边桌子边。还没出去的侍从,给他倒了一杯茶:“殿下,请。”
裴岐抬起头看向侍从,有点不明白,这个不受他支配的侍从,为何要对他这个质子这般尊敬,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这里有酒吗?”
“有的,殿下。”侍从笑道。
裴岐抿了一口茶:“那给我上来点。”
“是,殿下。”侍从闻言退了下去,过一会,拿了一坛酒到桌上。
裴岐倒了一杯灌了下去。他酒量中规中矩。一壶酒喝完,他也醉得差不多了,趴在桌面上。
谢骋因为太过生气,在书房里面处理好一会奏折,才放回寝殿。
一迈步进寝殿,就闻到一股极大的酒气,不禁皱起了眉头,走到裴岐身边,看向醉倒趴在桌面的裴岐。抬手捞起他到榻上,给他接了外衣,透气。
看向一边候着的侍从,眉目略微不耐:“谁给他喝酒的?”
“陛下,是奴才的错,还请陛下责罚。”看着他心情不是很好,一边的侍从急忙行礼道。
“他让你拿的?”谢骋又问。
侍从额头分泌出一层薄汗:“是的,陛下。”
“以后他要什么给朕汇报一下。”谢骋道,“酒就不要给他喝了。”
“是,奴才听命。”看他不打算责罚自己,侍从心里微松一口气。
“下去吧,让那些人打点温水过来。”谢骋道。
侍从应声,走出了寝殿。
谢骋是喜欢他的吗?
第二日。裴岐醒过来,他头一阵发疼,他从榻上醒过来,看向周围。
除了自己,没有别的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换了新的了。不再是他以前的衣服,北越皇室样式的,颜色是淡黄色的,尺寸格外合贴他的身材。
裴岐扯开帘子,看向榻边的靴子。弯下腰,正欲穿鞋。早就恭候在身侧的侍从,一看到他的动作,就上前,问候道:“殿下,你醒了。”
裴岐望了一眼侍从,微点了点头。脚放到靴子里。那侍从恭敬道:“殿下,由奴才侍候你更衣吧。”
“好,麻烦你了。”裴岐穿好靴子,看向侍从。
侍从给他套上外衣。裴岐系好腰带。等整理好衣服,洗漱好。侍从道:“陛下早就为殿下你备好了早膳,殿下你可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