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微臣绝无此意。”楚丞相急急忙忙跪下道。
“他手中有朕的玉牌,只要朕能去哪,他便能去哪,下次,不允许再发生这种事情,你去御书房等朕。”谢骋冷道,抱着裴岐离开。
楚丞相应声:“是陛下。”
“太妃娘娘,你看陛下他……”等谢骋离开,楚丞相一脸愁眉苦脸的看向瑜太妃。
“妾身去请示太皇太后。”瑜太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谢骋这般纵容这南晋质子,非得把国本根基都坏了不可。
楚丞相微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等会要面对盛怒的谢骋,脸不禁又苦哈哈起来。
谢骋抱着裴岐回到寝宫。裴岐沉默着脸,缩在谢骋怀里,背部隐隐发疼,他脑袋靠在谢骋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呼吸声,裴岐耳廓微微一红。谢骋放裴岐到榻上:“殿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裴岐揺了揺头。
谢骋自然是不放心,解开他身上的长服,撩起他的衣角,看向他背部。上边红痕满布,一片通红。谢骋薄唇微微一抿,透着些许的冷:“殿下,你先趴着,等会太医就过来。”
裴岐也没有逞强,趴在榻上。谢骋把他的衣服彻底解开,后背一阵凉意传来。裴岐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他头埋在柔软的枕巾里面,身体微微绷了绷。
过一会,太医急急忙忙赶过来了,俯身向谢骋行礼:“陛下。”
谢骋道:“给殿下看伤口。”
“是。”太医应声,微弯着腰,到榻边。开始给裴岐察看伤口。
“陛下,这位殿下的皮外伤有些严重。”太医看完,“微臣给他一些敷上一些药。”
谢骋颔首。
太医拿出一瓶专治外伤的药,打开瓷瓶的盖子,把药粉倒在裴岐伤痕满布的背,倒好药,他拿出白布,打算给裴岐包扎。
“朕来。”一直在一边的谢骋适时开口道。
“是,陛下。”太医非常有眼力劲的起身,让了地方。他也不是傻子,这一番下来,自然能够感受到圣上对于这位南晋质子的珍视。
谢骋拿起放在托盘上边的白布,开始给裴岐包扎伤口,他动作很小心,生怕伤到裴岐。
裴岐趴在榻上,感受到背上的动作,温热的手指时不时触碰到他的肌肤,不疼,就是莫名的痒,偶尔呼吸的热气还扑到脖颈,让裴岐背部紧紧绷着。
谢骋给裴岐包扎了一会,留意到了他腰上那道疤痕。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当初裴岐送他的时候,遇上山贼,裴岐扑在他身上,为他挡了这刀。
谢骋手指忍不住在那伤疤摩挲。
被他这样抚摸,裴岐身体反射性颤了颤,他禁不住偏头道:“北越帝君,可以了吗?”
谢骋反应过来,收回手,漆黑的眼眸看着他。
对上他的目光,裴岐有些不自在,没有说话,偏回头继续趴着。谢骋这会也不再磨蹭,很快就帮他包扎好了,他看向一边的太医:“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陛下。”太医急忙应声道,“微臣等下给这位殿下开一些内服的药,可以好的快些。”
谢骋微点了点头:“好,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太医行了一个礼,拿起一边的药箱离开了。
等人离开,裴岐抬起头,看向谢骋,唇角微敛了敛:“谢谢。”
裴岐自然明白在当时那个困境,如果谢骋没有及时赶来,自己被打死了都有可能。毕竟在北越的其他人看来,他不过受一个敌国押过来的质子,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他可能真的连宫中的侍卫都不如。想着,裴岐蓦然想到了谢骋在北越当质子的时候,或许也是这样的困境吧。
谢骋看着他的脸,眼眸黑漆漆的,没有说话。被他看着,裴岐有些不自然,他转回头,趴回去。
谢骋扯了扯一边的锦被,轻轻盖在他身上:“我有要事处理,殿下先休息吧,如果殿下有什么紧要的事,可以直接让人来我。”
说完,谢骋迈步离开。他走到书房,楚丞相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这会是六七月,天气炽热,楚丞相额头上和背上都流满了汗,他拿着手帕,微微颤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一看到谢骋过来,仓促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谢骋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言,迈步走进书房。楚丞相把手帕塞到袖子里,颤颤巍巍的跟在谢骋身后,抬起官服袖子抹了抹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汗水。
过会,他跪下来:“还请陛下责罚。”
谢骋坐在书桌旁边,看向他:“朕有资格处罚你吗?”
“有的,陛下。”楚丞相急忙道。
谢骋看了楚丞相一会,他知道这楚丞相对自己没有恶意,就是思想迂腐,因着他把裴岐带在身边,这段时间没少参奏折。
“你和太妃在后花园谈论了什么?”
“是跟陛下的婚事相关。”楚丞相也没有隐瞒说了出来,又忍不住道,“陛下,您也该到婚配的年纪了,如今陛下还没有子嗣,朝中的大臣都很担心。”
“你这么担心,是怕朕死了,没人继承?”谢骋淡道。
“微臣绝无此意!”楚丞相头抵到地面,“微臣只是为了陛下着想。”
谢骋冷瞥他一眼,过会,继续道:“你们谈论的话,殿下都听去了吗?”
“殿下?”楚丞相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骋眼眸之间略带着不耐:“裴岐。”
“微臣不知,是一边的侍卫发现的。”楚丞相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流下来,沿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神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