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怀好意地轻笑,意味深长的语调,“再这样看,等下我又忍不住了……”
她反应过来,脸上的红霞愈盛,咬牙骂,“不要脸!”
他怎么会要脸?非但不要,还要觍着脸凑到她面前。
旁人眼里最是矜贵清傲的尚书大人,此刻浑像个混迹欢场的登徒子,眉眼散漫又轻狂,再没了平日里的温雅贵重。
“我也帮帮妹妹,可好?”
他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
萧妤晚眼里一瞬间带了惶恐,连忙按住他欲要作乱的手,死命摇头。
眼看她眼眶又红,几乎要盈出泪来,他才罢手,“好了,不逗妹妹了。”
又俯身,在她眉心处亲一下,格外温柔,“妹妹好好歇息,天色已晚,明日我再来看妹妹。”
他抖抖衣袖,整理了下身上揉皱的衣裳,又恢复那个白日里清隽儒雅的翩然君子。
折身出去,廊檐下垂首候着的是蒹葭。
宋灵均顿住脚,居高临下在她面前,冷冷吩咐,“好生伺候姑娘,再有下一次,你的命就别要了。”
——他在提醒她上次诱萧妤晚出逃一事。
那要她半条命的一脊杖仿佛犹在她眼前,到现在她腰背仍隐隐作痛。
蒹葭心里一颤,脸色虚白,抖抖索索应下,“是,公子。”
昨日里听禅院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阖府皆知,翌日宋景明的西院自然也知晓。
“兄长要娶妤晚妹妹?”他万分诧异。
这府里谁不知,原先宋老夫人就存了将萧妤晚许给他的心思。便是这一次,他妻妾皆散,又没了子嗣,宋老夫人也有意无意安慰过他,等这事风头略过去些,他与曹辛玉和离,她便让萧妤晚嫁西院来。
这好端端的,定好的亲事叫人截了去。
宋景明如何肯依。
他先去听禅院找宋老夫人,宋老夫人被这几个不省心的子孙气得头脑生疼,早起眼还发晕着,正叫张嬷嬷给她揉揉肩颈散散淤气。
就见宋景明急汹汹地闯进来。
“祖母!”他扬声唤,还未到跟前就委屈上了,“您不是说了等过些日子要将妤晚妹妹嫁我的吗?怎么又成嫁兄长了?”
他前些日子萎靡不振,宋老夫人为宽慰他,曾透露这事叫他知晓。
“我怎么知道?”宋老夫人现如今看着他们几个孙辈都来气,愤然道:“此事你该找你兄长去!看看他是哪根筋抽了,好好的太傅家的姑娘不肯要,我还当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好姑娘?谁知是惦记上了衔雪院那丫头!”
“祖母……”
宋景明缠上来,殷勤给她揉肩颈,“您都与我说好了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再说了,那兄长往后娶什么样的姑娘娶不上?可我就不同了……”
他低下声装可怜,“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妤晚妹妹可再没有姑娘肯嫁我了。”
他到底是有自知之明。
没了子嗣命,先头的妻嫁过来不过区区半载就疯魔了去,这样的虎狼窝,好人家的姑娘都唯恐避之不及,谁舍得自家娇养大的闺女嫁过来。
也就是萧妤晚,无家族依靠,又自小在承平侯府长大。便是为了这份恩情,她也不能推拒。
宋老夫人何尝不知,但现在承平侯府明着是她当家,实则府里大小事都是宋灵均做主。
她除了生气,亦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