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蘩几乎是毫不犹豫答应了,她实在太想从沈家脱离出去。
那可是韩叙洲啊。
只是转眼嫁给他,她便看见自己的毕设被他买下,做出成品,出现在了另一个女人的手中。
那个被称为是他白月光的女人。
而她黎蘩,成了整个燕城的笑话。
从那之后,黎蘩再也没动过笔。
她觉得自己的灵感好像枯竭了,再也没有勇气动笔。
006:【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告诉谁?】
006:【和韩叙洲说,让他帮你讨回公道。】
【什么公道?从幼儿园的手工创意,到在我舞鞋里放刀片,再到毕设,沈毓婉抢我的东西,不计其数。这世上若是有公道可讲,她便不会得逞那么多次。小六,告状这么奢侈的事,只能留给有靠山的人。】
而黎蘩从小到大,学过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忍耐。
那时的她还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稍有不合,便会被人赶出家门。
可能是酷暑天站在太阳底下暴晒,可能是在寒冬腊月站在外面淋雨。
从没有人为她说过一句话。
有的只是文莲心一遍又一遍问她:“知道错了吗?”
起初黎蘩总是犟着,梗着脖子说:“我没错!”
后来她学乖了,知道文莲心这句话只是个单选题,她只能乖乖低头:“我知道错了。”
像沈毓婉那种有人撑腰的孩子,是永远不会有错的。
黎蘩把那套珠宝重新装进盒子里,放进了衣帽间角落里的箱子。
这里面的东西,可能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从衣帽间出来,黎蘩便瞧见韩叙洲坐在沙发上。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她擦头发的毛巾。
黎蘩是个很懂得自我调节的人,从衣帽间出来,情绪便已经整理好。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这套珠宝,她也不会这么矫情。
韩叙洲朝着她招手,“过来。”
黎蘩哼了声,“我自己会擦,不劳烦韩先生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风筒,用手指梳理着半干的头发。
韩叙洲放下帕子,径直走过去,顺手接过了风筒。
黎蘩看着他的手指缓缓穿过自己的长发,时不时抚触着头皮。
不由得失神,想到在酒会上,他也是这样将手指穿插进自己的发丝。
韩叙洲的手,身上的每一寸肌理,甚至是那带着微微洁癖的矜贵感,都戳中了黎蘩的性癖。
他的手指慢条斯理抚着她的发丝,叫黎蘩挪不开眼。
韩叙洲听着她心里发出的土拨鼠尖叫,好整以暇勾起唇角。
“喜欢?”
黎蘩不是一个开放的人,但在韩叙洲面前,直白得不可思议。
明明双目清澄看着你,却带着丝丝勾人的媚意,又纯又欲。
但还不够。
他要的,不只是黎蘩的人。
若只是想睡一个女人,什么样的会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