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把路弄得湿滑,想让人摔跤。
容与神色幽紧,对着身后的太监道:“把前面的路给朕擦干净,六司是怎么做事的,道路如此潮湿,若是摔跤如何是好?”
他身后的太监连滚带爬的来到前面,几个人跪在地上,用衣袖开始擦地上的水渍。
我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们,地上擦的不是那么湿,才和容与慢慢的走过去。
华灼儿的小筑大门紧闭,侍卫一脚直接把门踹掉,华灼儿听到响声,搂着容沥从正屋走了出来。
见到容与很明显地眼中产生恐惧,行礼问安都啰啰嗦嗦,腿脚抖得不像样子,言语颤栗都连不成一句话。
容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母子俩,薄唇轻启尽是冷漠:“容千谋反,皆被诛,你们两个欲如何死?”
华灼儿浑身一凝,面若死灰,摇摇欲坠,半天发不出来一丝声音。
容沥开口道:“二皇叔谋,还与我们何干?父皇为什么让我们死?”
容与嘴角翘起,犹如看蝼蚁一样:“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想死的明明白白心里有数,明面上,就心照不宣吧!”
容沥急切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皇口中所说的心照不宣,儿臣不明白,还请父皇示下?”
“儿臣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要父皇要儿臣母子的命,母妃跟着你从东晋来到西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可如此绝情?”
容沥最后变成了质问,竭尽所能不想让自己死。
容与松开环绕我腰的手,招呼未凉席慕凉一左一右的扶着我,他的手微微举起来,从他的身后涌现将近十个暗卫。
暗卫个个蒙着脸,着一身漆黑的衣裳,华灼儿见到这些人,身体瘫软无力,手紧紧的抓住容沥,脸色惨白惨白。
容与走到他们的面前,一点颜面都不顾,淡淡的说道:“容沥不是朕的孩子,爬上你床的人不止容千,这些都是!”
“至于他们的颜面如何,你自己就对比眼睛,看看谁像,谁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唯一的遮羞布被容与亲自扯下,华灼儿就算腿脚发软也是一个母亲,她一把抱住容沥,手捂着他的耳朵,对他道:“莫要听你父皇胡说,你是他的孩子,你是东晋皇上的孩子,这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容沥超乎想象的冷静,扯下华灼儿的手:“母妃不必在意,这一切我早已知晓,西晋皇上多谢您这么多年来的厚爱!”
容与嘴角满满了冷冷的弧度:“容沥,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你是朕的孩子,依照你的心性,将来是不可小视!”
“但我不是!”容沥脆脆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这一切都是您所为,您爱一个人没错,可是我的母妃爱一个人就爱错了!”
“您让我们死,那我们就去死,谁让我们母子,没有一丝依靠,身在在皇家呢!”
华灼儿声泪俱下,“容沥,是母妃对不起你,都是母妃的错!”
容沥擦试着华灼儿的眼泪:“不怪您,一切皆是西晋皇上蓄谋已久的算计而已!”
“小小年纪看得这么透,那就选一个死法吧!”容与轻描淡写的说道。
容沥磕了一个头:“多谢西晋皇上,不劳您动手!”
容与甩了甩衣袖:“最好不过了!”
转身过来,带着我就要走。
华灼儿心疼容沥,不甘心就此死去,大声的叫着我:“归晚,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小时候的份上,你救容沥一命,我保证,他不会成为你的障碍!”
“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把他扔出皇宫,让他自生自灭,归晚,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潜龙卧水不会太久,容沥非等闲之辈,华灼儿能生出这样的孩子,如果她当初不贪,她的孩子不在皇宫之中,也定然有一番作为。
容与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晦暗不明,似也在等待着我救不救容沥一样。
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慈悲,是因为我自己也被人拿捏在手上,开口淡淡道:“人各有志,各安天命!我无能为力!”
不管我甩开容与的手,带着席慕凉和未凉走出华灼儿的小筑,华灼儿凄厉的叫喊响彻在西晋的皇宫上空:“归晚,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在凄楚的叫喊都换不回他们母子二人的性命,我慢慢的走着,容沥说不劳容与费心,当真不劳他费心。
我离开不足一个时辰,他就点燃了小筑,未凉听别的宫女说,容沥在侍卫的注视之下,牵着华灼儿一起走向火光之中。
小小的身躯,挺得直直的。
容沥这个孩子我着实不喜,太过名利心,太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也许因为太过聪明,才导致我的不喜吧!
捻搓着佛珠,心中五味杂全,明明心狠,现在却极度的不适,真是诡异的好笑极了。
容沥和华灼儿死后,西晋皇宫其他的美人们各自为安,也有来想讨好我的,奈何我在月见宫不见,一次两次她们便打消了求见我的念头。
管理皇宫上上下下的六司倒是每日向我请安,告知我皇宫上上下下的事情。
我假装很用心的去听,还着手处理了几件事,仿佛真的把自己置身于西晋的六宫之主之上。
容与看见我处理过几件事情之后,嘴角的笑容越发多,觉得这是我接受他的前兆。
过年烟花齐放,我穿着厚厚的宫装昂着头,席慕凉看着我越发的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