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八日奥运会正式到来的那一天,宋呈律特意等魏砡下班后,才赶去了体育场,虽说时间有些晚,好在两人并未姗姗来迟。他们穿过人流,找到自己的座位,观看了整场开幕仪式。
场馆内人群熙熙攘攘,舞台欢歌载舞,火树银花漫天,当传统文化与时代潮流交相辉映,这是魏砡有史以来,看过最精彩的一场节目演出。
中国奥运健儿出场在第26位,在场外场内人民群众的深切期盼下,大屏幕上主持人终是用纯正英式口音,激昂地念出了a这个单词。
魏砡举着小国旗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和身旁那些观众,一起热烈庆祝中国队的入场,宋呈律同样在笑,她高兴,他便心生欢喜。
在高朋满座中,他就这样揽过她侧脸,和她嘴对嘴,接了一个吻。
他的手掌很宽大,几乎覆盖了她半张脸。
魏砡感恩的想,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尽管人各有命,可命运偶尔也会犯糊涂,愿意给她在本命年,命犯桃花的机会,让她在这年仲春,遇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回到家已达凌晨,魏砡洗完澡,躺在了宋呈律怀里,身子上盖着一迭白色薄被。
精神过度兴奋的后果就是不困,她睡不着,宋呈律陪着她聊了会儿天,聊着聊着,两人竟聊到了结婚这个话题,一时两人都有些傻愣。
她特想逗弄他,说:“呈律,你以后要是娶我,准备拿多少彩礼出来?”
他沉吟片隙,下颌垫在她顶,痒痒的。
“十八万够不够?不够二十万也成。”
魏砡笑出声来,双臂抱紧了他,轻声叹息道:“哪儿有这么贵?咱俩结婚,我一分钱也不会让你掏的,你这么年轻优秀,是我委屈了你才对。”
宋呈律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奈道:“我从来没有因在你身边,受委屈过,反而是砡砡你,我怕结婚后让你过上苦日子,还有点儿怕,见面时,过不了父母这一关。”
她抬眼瞅着他,第一次和他坦诚了父母这个心结,望着他下巴底那些泛青的短胡茬,她说:“在我十八岁时,父亲魏琼华去世了,十3岁生日的那天,母亲陈莉和别人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所以呈律你,不必怕父母阻拦我们,它根本不会生。”
宋呈律有想过魏砡的身世,可从来没料到会这么惨淡,就像如他人生一样的悲戚。
如果她不说,他永远不知道,她经历过多少苦难。
他心里难过,只是拥紧了她,阖住双眸,掩盖眼睛里哀伤的情绪,不想让她看见。
“对不起,宝贝儿,我不该提你父母的。”
“往事只能回味,有你在,我现在没那么敏感了。”魏砡对于父母两个字,比以前豁达了很多,她抚摸着他的肩颈,亲一口他的下巴。
蓦然想起来周岸医院内,曾经和她说的他是孤儿那句话,她心口一窒,连呼吸似乎都受阻了,魏砡整理整理混乱的思绪,试探着问:“呈律,那你呢?”
简单的3个字,在房间里掀起了小幅度波澜,如果此时屋内掉了一根银针,那样细微的声响也能于耳畔清晰听到,他不一言,眼睛不知在看向哪里,她紧张地心脏扑通乱跳。
烦恼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过问。
等了会儿,他松开她,背过身说困了。
“……”
她叫他的名字:“呈律,别躲我。”
宋呈律脊背一僵,双手有些抑制不住地抖,他道:“如果我说了,你会抛弃我么?或者,和我分手?是不是?”
魏砡双手温柔穿过他的双臂,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不会。”
他转过身来,紧密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是温香的唇。
“我是个孤儿,自打出生起,就没见过父母,有时我在想,我是不是谁的遗腹遗子,只是暂住在孤儿院里长大,然而十八年来,残酷的现实告诉我,我是被二者丢弃的。”
“你……会不会讨厌这样家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