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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心里搁着事,天不亮就醒了,她一起身,半睡半醒中的男人乍然惊醒,他听着窸窸窣窣的更衣声,闭着眼睛装睡,等人出去了才睁开眼。
这个早上赵西平睡懒觉了,隋良睡醒发现他姐夫还在床上,他惊讶极了,在这之前,他醒得再早,外侧都是没人的。
“醒了,起吧。”赵西平长吁一口气,可算把人等醒了。
一大一小开门出去,在院子里喂鸡的女人看过来,隋玉无事人一般,说:“我熬了芋头大米粥,你尝尝腌的萝卜够不够味,腌入味了就开饭。”
紧绷的皮陡然一松,赵西平沉默着走进灶房,他挟两根萝卜喂隋良吃,“够味了?”
隋良点头。
“够味了就吃饭。”他自顾自说,在隋玉进来前,又跟着隋良出去舀水洗脸。
隋玉从背后乜他一眼。
吃饭的时候,赵西平端碗走出大门站外面吃,隋玉盯他一眼,也跟着走出去。巷子里有不少人端着碗聊庄稼地里的事,她走过去听。
一碗饭吃饭,隋玉端碗回家,恰好迎面撞上男人牵骆驼出门,她如往日一般问:“吃饱了?”
“嗯。”
“记得回来帮我揉面。”
赵西平点头。
隋玉趔过身,放他出门。
揉面的事有人操心,隋玉洗过锅碗就着手剁萝卜炒馅,刮猪油的时候发现油罐见底了,她让隋良看着家,她拿钱去集市上买肥油。
回来的时候碰巧遇到在巷子里乱转悠的隋灵,隋玉撇过眼,当没看见人一样径直走过去。
“你在卖包子?”隋灵问。
隋玉不搭理,她快步回家,进屋了来不及放肉,她俯身在水缸上对水左照右看。
“良哥儿,你过来,你看我是不是跟水里的一样黑。”隋玉喊,她自言自语说:“才多长时间没见,隋灵怎么就养白了?”
隋良朝屋里指了下,隋玉探头过去,是赵西平回来了,她解释说:“只是在路上碰见了,没说话。”
赵西平走出门,他瞟她两眼,说:“前几天我也看见她了,你是比她黑了不少。”
隋玉气闷,又说:“我也比她瘦。”
“你没闲过。”让她歇她不歇,吃进肚的东西不贴膘不长肉,能长胖才是见鬼了。
隋玉长叹一声,说:“以后我多吃一碗饭。”
一来一往两句话,赵西平自在了些,既然她能装,他也能装。
“你揉面,我来切萝卜。”隋玉给他安排活儿。
赵西平没意见,他拍了隋良一下走进灶房,他将菜板递出来,说:“垫着树墩子,你就在院子里切。”
两个人各行其事,互不打扰,隋良见没有他的事,他折根树枝走出门,在墙根下的腐土里挖虫喂鸡。直到隋玉喊他去烧火,他才进门。
猪肥油下锅,肉香随风飘了出来,巷子里没下地的人闻到味肚生馋虫。
“卖包子还是赚钱,他家时不时就买肉。”
“我去看了,包子馅是猪油拌的,估计是买猪肥油炼油。”好事者早在知道隋玉摆摊的时候就去探了个明白,分明没外人,她却压低声音掩着笑说:“赵夫长娶了个罪奴还是遭罪,之前他的日子过得多阔绰,动不动就买坨猪肉或是羊肉回来炖菜。但从他领了人回来,就没见他买过肉了。你不知道,半月前我婆子病了馋肉,我男人去买肉,猪肉佬跟他打听赵夫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话一出,其他人都掩嘴笑,又摇头说:“这事落谁身上谁都好不了,隔壁巷子那家,为了口吃的喝的天天吵。”
“要说还是李百户坏,他手下就十个十夫长,一下被他祸害了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