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舞再一次从已经变成血色的水盆中拧干擦洗的布巾时,才发现被她念叨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看着依依躺在床上都难掩苍白的小脸,以及被她褪去衣物后满是绽开皮肉伤口的娇小身躯,小舞轻叹一口气上前。
伸出的手指在撩开依依汗湿在额前的发后,没有离开,而是沿着依依尚未长开,还带着些圆润的轮廓向下滑,最后轻轻戳在依依的脸蛋上,轻声道:
“总是这样,像个笨蛋一样。”
“…好歹,多依赖一下我们啊……”
小舞趴伏在玉余依的床前,看着那些不大不小已经停止出血的伤口,还是将手中的布巾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再把水盆中不再干净的血水倒去,洗净手,为玉余依上药包扎。
等玉余依从昏睡中醒来,天色已晚,只能听见夏日里片刻不停的虫鸣,还有不远处低低的呼吸声。
她转头看去,借着月色本以为会见到睡得正香的小舞,没想到却看见小舞
正打坐修炼。
难得见到这一幕的玉余依,也没有想去打扰小舞,而是撑着胳膊支起身体,试探地下了地。
好在除去伤口处微微的痛楚,她内里的经脉已经在身体自行的五行流转中好了大半。
现在下地也没有什么大碍。
看了眼之前被奥斯卡留在床头柜上的几根香肠,已经觉得腹内哀嚎的依依也没有多作犹豫,几口便将这几个吃进了肚子。
然后小心推开木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玉余依之所以现在转醒,倒不只是因为伤势愈合缺乏能量补充,更是因为她察觉到斗罗来了附近的气息。
可能是受伤的原因吧?
她在伤势最痛的时候,有隐隐察觉到斗罗的情绪很不稳定,好像很生气又好像担忧,不过或许因为距离太远了,那些情绪时有时无,时强时弱。
现在醒来的这段时间,倒是很清晰的感知到斗罗的愤怒。
玉余依披着从指戒中取出的薄外衣,朝着感应最强烈的一处走着。
越走越能强烈感应到斗罗愤怒气急的情绪。
不过不同于之前对祂自己的闷气和对着伤她之人的愤怒,斗罗现在好像是朝着她生气?
玉余依去找斗罗的脚顿了顿,有些困惑于自己感应到的情绪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很快,不用她去寻答案,答案就被斗罗给亲手奉了上来。
那是自旁边一侧荒芜的农田中,瞬息开出的独一无二的花,在月色中,花瓣如月晕、如雾般不可追
寻,花蕊却又如琉璃般澄澈。
玉余依从这株花中感知到斗罗的气息,她凑近,便听见斗罗清晰的声音。
【依依,我身处你所在范围的地下,无处出现,无法见你。所以不用去寻我,回去休息吧。】
“可是,你很生气?”玉余依凑近对着花蕊说,“是因为我受伤吗?”
【……】
斗罗没有回应,不过依依也不急,她蹲在风中等着斗罗的回答。
像是被依依这种宁肯伤势加重,也要等到回复的行为给气到,斗罗声音有些发闷,倒还是乖乖给出了回应。
【…是。】
依依好似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问道:“那需要我哄哄你吗?”
“虽然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需要我哄你吗,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