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焦虑,却很敏感,屋内细微的动静,她一下就听见了。
“小姐,小姐,是你回来了吗?”她冒冒失失的推开门,声音压抑不住的恐慌。
看到那道好端端坐着的人影,青竹
猛地扑倒在地,抱着她的腿,开始哭。
夜澜抽了抽脚,没抽回来。
“别哭了,还有外人在呢!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主要哭便哭吧,眼泪鼻涕别往我衣服上蹭啊!
“小姐,呜呜呜……幸好你没事,呜呜呜……不然奴婢真的无法向九泉之下的夫人交代了,呜……”
尽管进宫十年,青竹急了,还是习惯性唤她小姐。
夜澜呵了声,抬眸向殷文静看去。
他身上的袍子被刮破了几处,头发也乱了,脸上沾了灰,就凸显得泪痕更加清晰,颇为狼狈。
夜澜轻笑了声,殷文静从她眼中看到了狼狈的自己,有些窘迫,但是见她笑了,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十分傻气。
云开雾散,月朗星稀。
处理完那些人,顾子宁终于回宫。
他望着长寿宫的方向,指甲掐破掌心,刺痛感传遍四肢百骸,喃喃道:“终有一日……终有一日……你会求我……届时……”
不日后,小皇帝在上朝时突然昏倒。
太医们夜以继日的诊治,也无法将皇帝从昏迷中唤醒。
“皇上快死了。”殷文静坐在小圆凳上,喝着特点的苦茶,说着大不敬的话。
浅桐刚入宫那会儿,他痛失所爱,颇为自苦,不爱风雅,独爱一切关于苦的东西。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一下愤愤不平的心情。
没想到,这一喝,便是十年,他都喝成习惯了。
夜澜躺在贵妃榻上,穿着一身绯红的裙。她有一张清
纯动人的脸,却是妩媚多姿的神态,组合在一起,尽显妖娆本色。
一举手一投足,足以让人,为之癫狂,付出一切。
“是吗。”她双眼轻阖,不经意流露出丝丝慵懒。
“按理说,经过这多年的调养,他这病,没这么快发作才是。”殷文静还没有完全部署好,皇帝一死,会很麻烦,而且与顾子宁如此强大的人为敌,她的路,更加辛苦。
但不管有多辛苦,他都愿意身先士卒,为她披荆斩棘。
“太后娘娘,皇上醒了,派夏公公请您过去。”青竹穿过月亮门走进来,对着夜澜施礼道。
她目不斜视,似是完全没看到殷文静一般。
殷文静最近来得太勤快,加上那日又是他送夜澜回来,青竹对他的感觉十分复杂。
这个曾经差一些就成了姑爷的男人,而立之年,不曾娶妻生子,后院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说不是在等小姐,打死她都不信。
可是小姐对他……好像没那个意思啊!
哎呀,情情爱爱什么的,真的好复杂啊,她表示看不懂。
过了好一会儿,夜澜才睁开眼睛:“你说皇上请我过去?”他们两个病秧子,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浅桐别怕,我陪你一起去。”殷文静放下杯子,站起身等她。
夜澜懒懒的让青竹帮她整理好衣衫发饰,才出门。
门外,夏公公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夜澜由青竹扶着上了步撵,被七八个小太监,一同抬着往乾坤宫
走。
也不知道小皇帝召见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