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刚并没有轻易放过这个疑点。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那是吴母当天的请假记录。“赵奶奶,您可能记错了。我们查到吴母那天是请了假的。”他的目光如炬,直逼赵奶奶的内心。
赵奶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低下头,不敢再正视两位警察的眼睛。陈宁见状,语气更加严厉地问道:“赵奶奶,您为什么要说谎?您知道这对我们调查案件有多重要吗?”
赵奶奶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我记不得了。时间太久了,我真的已经记不清了。”她的声音哽咽着,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无奈与苦楚。
“我们能看看吴友和的房间吗?”陈宁嘴上说着请求,但确实不容拒绝的语气。
“小和的房间啊,可以”赵奶奶点头答应道。
吴友和的房间,简陋而空旷,仿佛能一眼望穿他孤独的生活。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斑驳的地面上,给这冰冷的房间带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李刚站在房间中央,目光被门后那条悬挂着的黑色皮带所吸引。皮带虽旧,却保养得还算干净,显然是被主人珍视之物。
正当李刚沉思之际,赵奶奶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房间。她的眼神在触及到皮带的瞬间变得异常复杂,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交织——既有怀念也有痛苦。
“那条皮带啊……”赵奶奶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缓缓走到皮带旁,轻轻地抚摸着它,“这是强子的,他生前最爱这条皮带。自从他走后,友和就把它当成了念想,一直挂在这里。”
李刚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看向赵奶奶,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更多的故事。而赵奶奶则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陈宁,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你们……你们已经知道了?”赵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和害怕。
陈宁点了点头,语气平和而坚定:“是的,赵奶奶。我们已经了解到了吴友和遭受虐待的情况。这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事实,也是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的。”
赵奶奶一时语塞,眼眶微红,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低下了头,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我没想到你们会查得这么彻底。”赵奶奶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自责,“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不说,你们就永远不会知道。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宁和李刚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深深的同情和理解。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位老人正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痛苦。
包庇
太阳如同愤怒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焦灼的气息。街上的行人匆匆,仿佛都急于逃离这无边的酷热。而在吴家的小屋内,一场风暴正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了吴母的床前。她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连续几次呕吐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暑了。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电话向单位请了假。
吴强,这个家庭的顶梁柱,早已习惯了清晨的忙碌。他匆匆吃过早饭,便踏上了前往工地的路。而吴友和,这个家中的次子,却还在床上与电子屏幕为伴,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对于他来说,工作似乎总是那么遥不可及,一次次的失业,一次次的重新开始,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常态。
吴母躺在床上,虚弱得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她努力集中精神,向吴友和吩咐道:“小和,帮我去买瓶藿香正气水,妈妈可能中暑了。”
然而,吴友和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专注于他的游戏。在他看来,母亲的病痛似乎与他无关。
吴母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强撑着身体,抓起一旁的皮带,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吴友和抽去。然而,这一下非但没有让吴友和有所触动,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叛逆。他猛地站起身,与母亲争吵起来。
赵奶奶,这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老人,听到争吵声后急忙赶来劝架。然而,此时的吴家已经乱作一团。
吴母和吴友和的争吵声此起彼伏,赵奶奶被挤到了一边,不小心撞到了墙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但她的呼唤却淹没在了母子俩的争吵声中。
愤怒如同野火般在吴友和的心中蔓延。他回想起这些年母亲对他t的种种苛刻和冷漠,那些被忽视、被责骂的日子仿佛在这一刻全都涌上心头。他猛地夺过母亲手中的皮带,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吴母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吓得魂飞魄散。她拼命扒着皮带,想要挣脱出来,但她的力量在愤怒的儿子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赵奶奶见状,惊恐地大喊起来:“小和!快松手!她是你的母亲啊!再不好也养你这么大!”
然而,吴友和已经听不进任何劝阻。他的眼中只有母亲那张愤怒而扭曲的脸,只有那些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怨恨和不甘。皮带在他的手中越勒越紧,直到吴母的手无力地松开,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
当吴友和终于恢复理智、松开皮带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他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心里这些年积攒的委屈一下子都消失无踪。赵奶奶在一旁泣不成声,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