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喝多了酒,不慎落入冰湖里,幸好被人及时救起。
只是冬日的湖水何其寒冷,沾根手指头都觉得要冻掉了,宣三公子还在里面泡了好一会儿,呛进不少冰水,险些要成肺水肿。
这件事,谢流忱是第一个知道的,不是因为他消息灵通,而是因为这事是他指使手底下的人做的。
听说宣三公子如今身体虚得出不得屋子,他感觉他的气是顺多了,崔韵时也会为此高兴吧。
这件事成了一个开端,谢流忱开始有计划地给崔韵时安排未来,顺便扫除所有她看不顺眼的人。
跟着景大儒南下游学的机会,这个要归她。
“不小心”但很准确地将箭射到崔韵时箭靶上的康姑娘,真是罪过,天气暖和了,也掉湖里涮几下算了。
得中探花后,进翰林院做翰林院修撰的差事据说要落在另一个家世更好的学子身上?
不可能的,这种好事还是得归她。
谢流忱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她人生中每一次可以起飞的机会,他都尽力在背后托举她一把,让她飞得比原本更高、更顺利。
有些没必要吃的苦头,他悄悄将它们处理了,免得她为之忧心。
至于那些能磨练她的事,他便退得远远的,不曾管过。
他似乎是在旁观崔韵时原本该有的人生,可是他也清楚,这并不是上辈子的崔韵时。
他爱着的那个人,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日子。
嫁给他的那六年,是她那辈子过得最苦的时候。
和他在一起,她没享过什么福,在他手上只吃足了苦头。
想到这里,谢流忱就惭愧至极,她不回头才是对的,他不配。
他像是陷入另一个深渊,无法找到出路,让上辈子的崔韵时再过得好一点。
他再也见不到她,看不到她过得好不好,也帮不上她的忙。
谢流忱只能将所有机会堆到眼前这个崔韵时身上,她想要什么,他便尽力帮她达成目标。
她的年纪一岁岁地长,他跟着经历了她人生所有的大小事。
她买到了自己心仪的第二间私宅。
她养了一只瘦长的白猫。
……
她和白邈成婚了。
他们商量好从善堂领了一个孩子收养。
……
她交给白邈打发日子的一间铺面竟然没有亏损,她大大夸赞了白邈一番,而后两人关起屋子,避着孩子偷吃起葱泼兔。
……
又过五年,他们收养了第二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