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开得这样好,他看了真有些不快。
谢流忱拿起剪子,将那两枝探出去的花枝上的花苞全数剪下,一朵不留。
好好一盆花,莫名多了两条秃枝,谢流忱却颇为满意,他轻笑一下,放下了剪子。
——
晚宴还没开始,但崔韵时也没有闲着的功夫,让行云又去确认了一遍各项事项,从晚宴的菜品名单,到竹莘厅的布置,巨细靡遗。
好不容易得了点空,又听丫鬟来禀报,说携福康郡主携女儿谢经霜上门拜访。
一听福康郡主的名号,崔韵时就觉不好,芳洲也嘀咕道:“夫人,福康郡主带上谢经霜来了,她该不会是想……”
此时福康郡主母女已经走入院中了,芳洲停住话头,崔韵时在心里把她这句话补完:该不会是想让你给谢经霜与井家小公子做媒吧。
果不其然,福康郡主一落座,几句客套话之后就进入正题。
福康郡主知道崔韵时与井家大姐井慧文关系很是不错。
她便想要让崔韵时从中说和,将谢经霜的那些小毛病遮掩修饰,促成两家结亲。
可是崔韵时不想应承这事,谢经霜脾气出奇的差,井小公子乃至井家也都没有攀附权贵的心思,为什么要娶谢经霜这样一尊大佛进来,嫌自家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别说她没有办法说成这件事,就算她有办法,她也不会这么做,劝人娶谢经霜,那跟造孽有什么区别。
崔韵时找了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让福康郡主打消这个念头。
福康郡主为了女儿,自是舍下脸面继续劝说。
两人还在推拉,谢经霜却已经忍不住了。
她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敲,茶水溅出,泼了满桌。
她直截了当道:“崔韵时,别在这里拐弯抹角了,我就问你,你帮不帮我这个忙?”
谢经霜对崔韵时早有不满,她让崔韵时给她牵红线成就这段姻缘,那是给崔韵时脸面。
崔韵时却不知好歹,以为自己是表兄的妻子,就敢对着她这个堂堂郡主之女敷衍了事,也不看看自己当真配得上表兄吗?
表兄拿她当回事过吗?
福康郡主斥责道:“霜儿,你怎么和你表嫂说话的,太没规矩了,韵时,你不要和她见怪,她……”
“母亲!”谢经霜气急,“就算要见怪,也是我怪她,她有什么资格怪我?没有表兄,她一个没法入朝为官的残废,连跟我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福康郡主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哆嗦着嘴唇不知该怎么教训女儿。
崔韵时笑了,六年过去,谢经霜倒是从未变过,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羞辱人的话,已经不是第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