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绿绣忙拿了好些瓶瓶罐罐过来。
“姑娘,大爷吩咐了先给您上药,伤着哪儿了,奴婢给您涂。”
秦霁将两只裤腿卷上膝盖,昨夜的青肿到现在更加刺目,已经变成了大块的淤青,还蹭破了皮。
绿绣嘶了声,可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那是大爷。
她们真正的主子。
秦霁兴致懒懒倒回床上,任她上药。
绿绣以为她是害怕留疤,边涂药边说道:
“姑娘别担心,这药是大爷一大早派人回府上取的,波斯国进来的白玉化雪膏,整个金陵也没有几瓶呢。”
“他走了?”
绿绣最初以为秦霁在问绿珠,一想不对,绿珠方才还在门外和姑娘说话呢。
这是在问大爷。
大爷成了“他”?
绿绣隐隐察觉出不对。
“大爷一早去府署上值了。今早东次间那女子出来找大爷,大爷没多理会。”
“知道了。”秦霁不感兴趣。
绿绣又想起陆迢吩咐的一件事。
“姑娘,大爷将你上次买的纸墨又送回来了,就放在这房中,说是给您无聊时消遣。”
“好。”
第036章
应天府署。
陆迢几日前开始时便没再让汪原翻看济州交上来的破旧账目。
新来的同知昨日到了任,姓王,是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面相发苦,不喜言语。
下值的鼓声敲过三遍后,汪原往他肩上一拍,小声说道:“王大人,到点了,还不走呢?”
王盛偷偷看一眼陆迢,见对方端坐如松,犹豫道:“知府大人还坐着呢,咱们还是再坐会儿吧。”
说话间对汪原的戒备心提高不少。
怎么刚来就劝人当刺头呢?
汪原悄悄迈出的半步收了回来,敢情这人是个胆子小的。
他们说话间,陆迢起身,几人寒暄几句后各自上了马车。
汪原踩上车轼时朝陆迢那边看了一眼,陆迢似有所觉,侧过身来,对着自己点了下下颌。
汪原自己固然是个男子,但也能分出同类的美丑。
远处那人玉质金相,如圭如璋,怎么也不像能和陈寻这种人能划到一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