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模糊了双眼,照片上的人影看不清了,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宁远相信,陈锋对自己是有感情的,陈锋的感情埋得很深,第一次想要送出去就被人狠狠地拒绝了。如今更是轻易不会再露出来暴晒,而自己没时间再等他了。
一个礼拜后,宁远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左非凡抖着报纸坐在一边,冷嘲热讽的说:“恭喜你,宁特助,您的体重又在失去一颗肾之后下降了不少。这倒是个减肥的好方法,我会推荐给我的客户。”
左非凡的毒舌冲淡了不少的离别愁绪。“谢谢你非凡。”
“不客气,来回的飞机票和食宿我会从医疗费里扣除的。唐爵给你的钱,足够了。”
宁远乐呵呵的拿出那张支票,弹了弹,笑道:“值吧!”
宁远离开后,第一个让陈锋无法忍受的就是他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每个礼拜三到四次的生理需求被剥夺了。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两个园丁和厨娘。陈锋不愿多去想宁远走到哪里了,遇见了什么人,看到了什么风景。总觉得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自然知道了。
忙碌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新招的秘书还不错,能力很强,陈锋给了他一笔不少的奖金。也许,按照宁远的计划自己该和他来场简短的交往。陈锋笑着放弃了,年末公司举办了年终晚会。没了宁远这个特助的筹备,陈锋又不是有那种闲心的人。晚会乏味的像春晚一样。
陈锋简单的接受了几个公司高层的敬酒,然后鼓励了一下员工们来年继续为自己卖命。回到别墅,李妈做了一桌子年夜饭后也回家团聚了。陈锋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活的他失败了。居然要一个人过年!形式化的给几位伯父拜了年,然后给那个不知道在哪鬼混的老爸发了个邮件。上次,银行发来短信,老爸的信用卡在南非消费了。
终于,陈锋在真的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庆祝新年的时候给宁远打了个电话。响了许久,就在陈锋打算放弃的时候对面才接起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陈锋抱怨道。
“恩——哦,刚才睡了一觉。”宁远的声音听着似乎很疲惫。陈锋的气不打一处来美国现在应该是白天吧。而且,对面怎么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昨晚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累!”连陈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嘴里跑着的味道是一股醋味。
“呵呵呵,做了好多事。忘记了。”宁远的声音终于从大梦初醒的茫然中恢复过来。
“这里现在是大年三十。那边过年热闹嘛?你没有去唐人街转转吗?”
“外国人不过年的。”
陈锋在心底抱怨了一句,那你回来过啊!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一时半会儿我是不会回去的。国帅哥太多了,怎么也得来场艳遇再转战下个国家,我要把全世界各个类型的帅哥都玩一遍再回去。”宁远笑的夸张。陈锋却在大洋彼岸像吃了苍蝇又没牙刷一样难受。
“欧美系不喜欢你那样的干瘪身材。”
“要你管,先管好你自己吧。听说陶先生手术很成功。恭喜你啦陈总!”
“管我什么事。他已经跟唐爵离开了。”
“那你就赶紧再找一个吧,别等我带着一个异域帅哥回去,还看你孤苦伶仃的多可怜。”
“你去死吧!”陈锋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电视里,那几个主持人用着千年不变的笑容和语调恭喜着全国人民新年快乐。笑起来的样子让陈锋总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心里憋着一口气,陈锋拿起电话又拨了过去。
“疯够了就赶紧给我滚回来!”陈锋吼完,啪的一声又把电话挂断然后扔了。
宁远擦了擦满脸止不住往下流的眼泪,把电话放下。左非凡别扭的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好了,就算你死了,他也看不见。”左非凡说了人生第一句自认为是安慰人的话,却换来宁远更大的哭声,左非凡无辜的思考,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宁远离开
新年的第二天,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雪来。陈锋坐在宁远的房间里,从他的书柜里翻出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书。看样子应该是高中时候的吧。上年签了宁远的大名,也只有中学生会在书上签名字。
陈锋好奇的翻开第一页,上面居然还有宁远画的读书笔记。一行小楷密密麻麻的写在书的白边上,“眼睛在为他流着泪,心却为他撑了一把伞”陈锋惊讶于宁远高中的时候就能说出这么酸倒大牙的话来,还以为他也就是最近几年变得有些矫揉造作。
又从书柜里抽出一个笔记本,本子的第一页写着一句话。“人生太匆忙,有些事唯有记下来才不会忘记。”陈锋坏笑着继续翻开第二页。
“爱着你的时候,心是甜的,望着你的时候,心是亮的。”陈锋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这算是打油诗吗?陈锋换了个姿势,继续看。字迹看着已经很有年头了,有些很潦草,看不清写了什么。有的页写的规规矩矩,用隽秀的小楷抄了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诗。除了第一首雷人的打油诗意外,其余的都是他抄来的。每首诗的下面,宁远都写了出处,其中泰戈尔的诗最多。
陈锋不喜欢那些酸诗,唯有一首他还是可以接受。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