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郎,从小读书好,家里都寄予厚望的,但奈何在家学遇到了阿畴,他便有些记恨阿畴了,处处看不顺眼。
他觉得自己要比阿畴读书好,是阿畴投机取巧了。
就希锦所知道的,后来阿畴大一些,便大不如之前出挑,不知道是不如之前聪明了,还是韬光养晦了。
阿畴不再出挑,四郎便春风得意起来,成了人人都夸的才子。
那二伯娘听着笑道:“那不是觉得阿畴聪明么,读书好!”
四郎扫了一眼阿畴:“哪能一样呢!正经读书和随便读读能一样吗?”
阿畴听了这话,却是道:“四郎是正经读书,以后定是要金榜题名的,我只是勉强认识几个字,自是比不得。”
希锦从旁打量着。
阿畴那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倔得很,哪是那么轻易低头的,说这话只不过敷衍几句而已。
他还挺能装的,竟然这么会装。
谁知正看着,阿畴的视线却是扫过来,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间,她微怔了下,疑惑地挑眉。
阿畴淡淡收回目光。
希锦心里便五味杂陈起来了。
什么意思?觉得她没给他出头?
可是刚才他说什么来着,让她不用对他施展那笼络人心的手段了!
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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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各房陆续都到了,世族大家,各房分支众多,有些族人就连希锦都觉得眼生,特别是女眷,才嫁进来的新妇,可能也就见过一两次面,一个个都穿着裙袄,打扮得俏生生水灵灵的,还真不容易分,希锦只能含糊称呼着,敷衍过去。
大家聚在厅堂后是分男女内外的,男的在里面拜,女的在外面烧香烛。
希锦因为是招了赘婿的,按照规矩不能让赘婿单独去,她得陪着一起,她在先,赘婿在后。
这有些惹眼,但也还好,大昭赘婿之风盛行,一些大家族总归有些赘婿的。
跪拜的时候,恰好四郎跟着二伯先拜过,他往回走的时候,和希锦阿畴迎一个正着。
四郎笑看着阿畴:“好好拜,求祖宗保佑,以后芒儿必是个读书好的,正经读书,定能得个出身。”
希锦听这话,这是故意阴阳怪气阿畴是赘婿,所以不得正经读书了?
她其实并不在意阿畴受什么委屈,大男人家,受了委屈还不至于她来出头。
但当着她的面,这就是欺到她头上了。
为什么要忍?
她便笑着道:“四哥,我们宁家世代经商,芒儿以后能继承家里的铺子,不是个败家的,我都要偷着乐了,哪里敢指望他读书上进呢。以后些许识得几个字,知道一些做人道理,不至于长歪了,可别像一些子弟,在外寻花问柳的,就算读再多书,这会儿祭祀的时候,祖宗也觉得丢人现眼,万一再染上什么脏病,传出去,啧啧啧,我们宁家的脸往哪儿搁!”
四郎听这话,那脸色瞬间变了。
希锦一笑间,已经和他擦肩而过。
四郎待要说什么,可周围都是宗亲,哪里还来得及,一时一口气憋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希锦带着阿畴过去祭拜,各拿了三炷香,先拜了灶司菩萨,又拜了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和祖宗堂。
待都拜过后,两个人出来,一出来,宗族中相熟的便拉着阿畴过去男人那一桌,希锦见此,道:“你去吧,把芒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