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实在是被对对方的理解能力打倒的重璟不由的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你那里的裂伤……还需要再上几次药,才能好……”
对方已经讲的如此明白,要是再也听不懂,他桓越就真的是傻瓜了。瞬间,桓越红了脸,抓着重璟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力气。难怪他感觉那里的伤口这几天几乎都感觉不到那种剧痛了,原来一直有在上药,可是……桓越突然开口:
“前几次……也是你给我上药的?”虽声音依然冰冷,但是重璟几乎可以肯定,他不好意思了。
重璟笑了笑,右手从桓越手里挣脱:“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还是我来做比较好,难道……你比较希望是梅蕊或是别的宫女来做?”他终于体会到主子总是时不时逗弄眼前人的原因了,实在是,看着他的表情,很有愉悦感呢。
桓越急忙否认:“当然不是。那个……你来吧……”话到后半句,声音有点小。
重璟看着面上红晕渐渐退去的人,有些无奈:“你总得配合一下,我才能上药啊。”
“?”桓越看着重璟的眼神已经没有那么深的戒备,然而依旧有些警戒。
“你先趴在床上。”
听到这句话,桓越沉默了一会,才慢慢转身,背朝上趴了下来。
重璟取过一边的膏药,坐到床上,伸出手,一边在心里暗叹主子这次派的任务难度有点大,一边道:“重华,脱下裤子,我才好上药。”
就在重璟以为床上的人没有听明白,准备再重复一遍的时候,他却看到桓越摸索着,短暂的迟疑后,自己一把拉下了裤子,然后褪下亵裤,最后将脸埋进枕头里,直直的躺在那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对重璟来说,眼前人的身体,在过去的几天内,已变得熟悉,然而身体的主人那几次都是在昏睡,哪有现在僵硬的样子?摇摇头,重璟揭开小瓶的盖子,伸入手指,挖了些膏药出来。
沾着冰凉液体的手指侵入身下的穴口的瞬间,脸深深埋在枕中的桓越差点破口而出,发出声音。
意识到这点,他紧了紧心神,咬紧嘴唇,头一次清醒的感受着这所谓的上药。明明整个过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然而等到重璟上完药后,再看向床上人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满身是汗,就连中衣,也被粘在身上。至于那从枕中抬起的头,更不用说了。
靠近脸庞的发丝被汗水沾湿,平时所见毫不感情的双眸中若有若无的闪过一丝脆弱,嘴唇紧紧抿着,冷峻的面容此刻看来,竟有说不出的柔软。
这张脸……加上这种性格,难怪主子……
很快意识到自己失神的重璟回过神来,随手递过桓越脱在一边的裤子,不顾对方眼里的诧异,看着桓越快速的套上裤子,突然开了口:“重华,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问我?”完成动作的桓越不再看重璟的眼,只是将注意力集中于手中的被子上。
“是。”重璟顿了顿,他实在是不明白眼前的人是如何思考的,那晚的事,他们几个守在外面,是听得一清二楚,“主子那晚所说的话,绝对没有一丝一毫欺骗之意。主子真的很赏识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重华呢?!”
桓越听到这话,短暂的震惊过后,他露出苦笑:“你们都听到了啊。”
重璟一愣,明明是语气很平和的一句话,可是那话里的悲凉却是那么明显。
“……呵呵,因为这是……命令。”桓越垂着头,目光落在织有繁复图案的锦被上,“再说,桓越,本就是陛下从王爷那里要来……暖床的。尽自己的本责,难道不对吗?”
“你……”重璟看着桓越,突然一股刺痛从心脏那里传来。他的话没有错,这个理由足以解释他的行为。如果不这样想,他们,如何骗自己生存下去?可是……重璟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却没有什么话语可以出口。
一瞬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大门被人推开,慕容猊满脸狰狞的走入。
他步伐极大,带着威严的气势,不过几步,就已来到床边。
“啪!!!”
声音响亮、干脆。
不待重璟行礼和桓越反应过来,慕容猊已狠狠甩了桓越一个耳光。
“你个愚忠!!!”
“你这样……到底为了什么?!舍弃暗卫的荣耀,甚至舍弃男人的尊严,呻吟于同样的性别的男人身下,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的尊严呢?”
慕容猊大吼,他全身都在颤抖,眉头紧皱,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重璟呆呆的看着慕容猊,怔了怔,然后走到门口,关了门后,便垂首站在角落。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灼热,桓越淡淡的道:
“那种……东西……陛下认为,属下还拥有么?”
“你!!”
头一次,他的话,得到的不是对方的顺从,而是带着微微讽刺的质问。站在那里,看着床上之人嘴角那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慕容猊突然发现,他不是他的十七卫之一,从来都不是,即使他赐他重华之名,他也依旧不是。
他……只是桓越。
桓越嘴角的更加上扬,双眼也慢慢闭了起来。
是的,尊严,他早就失去了。不,不只他。所有的暗卫,要舍弃的第一个东西,就是尊严。然而,如自己这般的,却是少有吧。他想到,心里微微有些发苦。
“……属下,冲撞陛下,还请,责罚。”
桓越睁开了眼,从床上起身,翻倒在地,朝着慕容猊的方向,跪了下去,头也深深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