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小枇杷紧挨空白地方的部分,“这些都是我写的,你看不懂。”
又指着更往前的部分,“那些是我师父写的,我看不懂。”
小枇杷忐忑着接过来,黑色的毛绒尾巴化作一支光滑毛笔,笔头湿漉漉的,好歹是比捏着人家尾巴写字好,“记什么呢?”
猫耳娘子问呆愣不知如何是好的付清清:“姓甚名谁,所求者谁?”
付清清下意识道:“付清清,所求者……阿恒。”
小枇杷正要落笔,猫耳娘子截住她,问付清清:“所求善缘还是恶缘?”
“什么意思呀?”小枇杷悄悄问。
猫耳娘子道:“善缘正写,恶缘倒写,方便查账。”
好吧好吧,原以为就她不懂,谁知付清清也硬着头皮道:“可否请娘子……讲清楚些。”
猫耳娘子抱着手臂,从鼻腔里轻轻哼一声,她一个俯身,化作黑猫在柜台上踱步——小枇杷发现她的尾巴还好好地长在身上。
这是新长的还是拔下来的就不是真尾巴啊?
“若你们同求善缘,来世可做和美夫妻;若你们同求恶缘,来世夫妻相憎却不能分开;假若你们意见相左——”
“那便如何?”小枇杷又接话。
猫耳娘子掷地有声:“说明你们缘分已尽,来生见面不识。在这里牵不上红线,白费钱财。”
付清清愣住。
她早听说过酆都姻缘楼,相当于阴曹地府的月老庙。
还奇怪怎么月老庙一样的地方会藏在冷落的小巷子里,不该是踏破门庭吗?
原来猫耳娘子坦诚的话摆在最前面,不要虚头巴脑的,一对有情人分开问,只要最真实的爱恨判定来世如何。
有多少人敢赌对方与自己始终恩爱如初?
黑猫优雅地仰着下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最终结果并不一定是你所求,只我们不退钱这一点是肯定的。”
这跟天上的月老殿牵红线流程截然不同,好像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小枇杷看着付清清的病容,“要不然……”
“我求善缘,”付清清突然开口,柔弱的嗓音透着坚定,“我想求一个顺遂美满的来生。”
她见小枇杷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其实是我想给阿恒一个幸福的来生,是不是太傻了?”
“不会……”
不给付清清反悔的机会,黑猫的尾巴卷着小枇杷的手臂打断她们:“快写,写客人名字。”
小枇杷稀里糊涂落笔。
未曾蘸墨,笔尖落在纸上,却留下了黑色的字迹。
小枇杷的字是织女仙子教的,写得很秀气,她写下两个名字,而后有点紧张地看猫耳娘子神色,怕自己出了纰漏。
“尚在人间?”黑猫的尾巴尖指着“阿恒”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