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滚,本公子让人把这池塘给填了!”一个雪球被人踢进池塘,雪球在碰到坚硬冰面上时如天女散花般散开在整个池面。
此人一露面就有人认出他的身份:“是睿郡王府的二公子。”
“这些纨绔子弟,仗着家世嚣张跋扈,哼!”
“能怎么办,走吧,惹不起啊!”
好好的一个正月初一,大家都怀着高高兴兴的心情出来玩,结果接二连三的遇上这些事,谁也不高兴。但奈何对方身份摆在那里,只能捏着鼻子忍气吞声。
“我们也走吧。”江淮州收回视线道。
“是张舒和崔贤。”云微却是看到这群公子哥身后跟的两人,只是这两人完全没了当初在白鹤书院的清雅之气,而是卑躬屈膝极尽对身边人的讨好。
杨遄自然也看出两人的变化,呸了一声:“当初嘲笑我们清高,我看他们如今怎么跟个奴才样。”
“管住你的嘴。”江淮州瞪了他一眼,“我们也走吧。”
“嗯。”
“江公子等等。”
谁料那边的人却是看见了江淮州他们,遥遥招呼了一声,快步过来。
“江公子,应天书院一别,许久不见。”为首的青年笑的意味难辨。
江淮州身子微不可查的将云微挡在身后,颔首:“李二公子。”
“哼!”李荣恨极了李二公子,可谁叫他是庶出,上头还有个得父王欢心的嫡亲哥哥,“张舒崔贤,你们过来,这可是同窗,你们不来叙叙旧”
“公子说笑了,我们的确是同窗,不过而已。”只要一想到江淮州他们说自己胡攀高枝就恨得咬牙,他们平日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他们几个的成绩,若再不为自己打算,届时落榜岂不是又得灰溜溜回汀州。
“哈哈哈。”李荣哈哈大笑,“江公子,他们不跟你叙旧,本公子倒十分想与你叙旧。还是那句话,江公子有才华,我十分欣赏啊!哦,这位是?”
张舒和崔贤这会也看到了云微,眼里的嫉妒更加明显。李荣呵呵一笑:“莫不是这位就是江南那位年仅十三就高中秋闱解元的云公子”
云微拱拱手,淡然道:“侥幸而已。”
“哈哈哈,刚才见云公子也在玩冰嬉,不如本公子做东,请各位到我庄子上去玩,比这玩自在多了。”
江淮州与云微换了个眼色,明了这是冲他们来的。
“李二公子客气,我们该回去了。”
“是啊!我们灶上还炖着鸡。”杨遄说完就住了嘴,糟了,他又嘴瓢了。
这话,李二公子面上也无变化:“这有什么,张舒崔贤你们俩跑一趟。”
被作下人小厮般使唤,张舒崔贤二人心里再不忿也得咬牙忍住,恭声道:“是。”
得来周围一阵哄笑,这就是差别。同一个地方来的,有些人像个奴才被使唤,另外一些人则被当客人一样礼待。
“不必了。”江淮州抬眸,淡淡道:“当日应天书院在下已经表明态度,李二公子不必再说。”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而再的被拒绝,李荣等时火气上来:“不就是个有点学识的书生,哼,我想要多少是多少,倒是你们如此不识相,我看也不用上来了。来人,给我砸了冰面,本公子要他们沉塘。”
江淮州几人脸色当即一变。
“淮州与他们结怨”云微问道。
江淮州扫了一眼将整个池塘围住的小厮,随着李荣发话,他身边跟的小厮就捡起池塘周围的石头往冰面上砸,不多时薄弱处已然开始出现裂纹。周围的百姓看着发生的事指指点点,可碍于李荣背景也没有人敢来帮忙,“前些日子我们去应天书院旁听,遇上他们。李荣和他背后的睿郡王府是梁王一系,私下为梁王结交各地的考生。我们不过是赴考的学子,无意参与党派之争,李荣找上我们的时候就拒绝了。”
“只是没想到,张舒和崔贤两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就上赶着去了,哼!”杨遄讥讽道。
田乐远忧心地望着周围砸冰面的小厮,道:“眼下我们还是先脱困的好。”
云微看着李荣,对方也察觉到云微的视线,饶有兴味道:“我看云公子是识大体的人,若是愿意上来,本公子愿意拉上你一把。”
云微轻笑,向江淮州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听闻梁王还卧病在床,他若知道外头有人打着他的旗号行事如此狂妄,怕是会不高兴吧。”
李荣脸色一变,随即露出阴恻恻的笑:“那就不关你们的事。没吃饭吗?给我砸。”
云微轻轻摸着袖口的花纹,笑意不减。
江淮州则是看准了一个空子大的地方,压低声音道:“一会我和杨遄把那个人拽下来,乐远和云微先跑。”
“不用了,该跑的人不是我们。”云微道。
江淮州不解:“云微什么意思。”就发现云微目光看向李荣身后,一队人正往这边过来。
“这是再做什么?”一道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李荣脸色却是大变,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势。
“李荣”皇帝便衣出行,段润跟在他身后,呈护卫之势。
“陛下。”李荣腿肚子一软,噗通跪下。
皇帝余光扫过池塘中心站的四人还有那些手里拿着石头的小厮,这是要做什么显而易见:“让李元珏来见朕。”
李元珏正是李荣的父亲瑞郡王。
皇帝带着人离开,李荣一行人如丧考妣,就连还在池塘里边的云微几人也没有心思管,就灰溜溜地离开。
“云微怎料到皇帝会来?”江淮州不傻,很快想通了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