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商青歌吃得算香,刘家人也甩开膀子干起来,商青歌毕竟前段时间受了伤,在她主动与刘家人敬酒后,刘家人就不再让她喝酒。所幸四月是个能喝的,跟刘家人又熟,就代商青歌与他们喝起来。
一边喝一边不忘今天的任务,“刘洋叔,我们姑娘这刚立户,就我一人跟在身边。按照规矩一年内,姑娘是不能与亲人走动的。
但刘家不仅是咱姑娘舅家,还一个村,是不用守这规矩的,说来,这方圆十里我们姑娘也就你们可以依靠。我们姑娘腼腆,之前也没跟大家见过,不好意思问。
您是刘家老大,姑娘的大舅舅,我就想代她问问您,以后我家有事能不能来麻烦您?”
刘洋今日也高兴多喝了几杯,看着面前举杯的四月,心想,当年小小的,闹腾要吃桑葚的小四月,如今都会为别人打算了,他正打算让她放心,就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从房门后传来:
“小四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活着,他刘洋算什么刘家老大?再说了,你也说刘家是你姑娘舅舅家,还担心甚,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他们要是敢不应,你直接找我,我抽死他们。”
四月望着微开的房门旁的脚,端着酒杯走到刘老汉门前说道:“刘阿爷,既然您是刘家主事人,那我这杯酒合该替姑娘敬你才对。
要不你出来上桌坐着,我跟姑娘一起敬你一杯,总不能外孙女第一天到外祖父家,连个敬酒的机会都没有吧,这要传出去,还以为你不想要咱家姑娘这个便宜外孙女呢?”
四月话一出口,房门就开了,刘老汉端着一个碗,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说道:“那不能,都正经亲戚,两家族谱上那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是该吃你们杯酒。”
商青歌没想到四月这么快就拿捏住刘老汉的脾气,还没等刘老汉坐回位置,她端着酒杯跪在地上给刘老汉行了个大礼,后跪着直起身子举着酒杯道:“外孙女商青歌给外祖父请安。”
刘老汉看商青歌跪地,激动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是该先接过酒喝了?还是先扶人?这城里的规矩是怎么来的?还是周氏来到商青歌面前说道:“爹还不快喝了青姐儿的酒,这才三月,地上凉得很,你想让你外孙女跪多久?”
等刘老汉颤巍巍接过酒杯,喝了下去,周氏才把商青歌扶了起来笑道:“都是自家人,偏你这么多礼,以后爹怕是眼里除了你都瞧不上别人了。”
眼见刘老汉又要泪奔回房,四月一把扶住刘老汉,“刘阿爷,你可是答应了要喝我的酒的,不能喝了我姑娘的酒,就不理我,这我可不依,再说,我们姑娘还想跟你商量置田的事,你要走了,我们找谁商量。
还有我们想请大舅继续帮忙收拾田地,可多事情,你要现在回房,那是不是说明你不想管我们家姑娘,刚刚都是说得好听。”
刘老汉没想到这小四月几年没见越发伶牙俐齿,吸了吸快流到鼻孔的鼻涕,用手擦擦眼睛斥道:“你个小丫头喝了多少酒,一说话,熏得我眼睛疼。
不过也是,置田这事,交给其他人哪有自家人放心,这事我留意着,就是现下人家庄稼都种上了,怕寻不上,至少田地的事,你们就别管了,你们两舅舅还在呢,他们不干这些干啥。”
面对刘老汉的批评四月一点也不在意,只要刘老汉不回房就成。
刘洋和刘河对视一眼无奈笑笑。周氏在一旁给两个孩子夹菜没说话,钱氏望了周氏一眼,看她没开腔,自己也没说话。
不过商青歌没有同意刘老汉的建议,反而认真说道:“外祖父的心意我领了,但哪有把舅家当免费帮工使的,传出去我商青歌这女户哪里还立得起来。”
“再说,我是准备做吃食生意的人,没有自家在外挣钱,让亲戚在家打白工的道理。”
“我是这么想的,咱家活不少,除去春耕期间,农闲时还有生意上的事,不拘哪个舅舅来帮我,一切就按县城打长工的规矩来,一日不多不少三十五文,住宿咱两家离得近就不多提,一天包两餐,旁的城里一般月休两天,咱们就按月休四天来。”
“另外,一季做两身棉衣,逢年过节根据咱们的生意情况发点礼钱,要是舅舅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咱们商量着来。”
周氏和钱氏一听一日三十五文有些心动,这县里三十五文工钱的活可不好找。偶尔有,那也是急活,也就几天的事。
三十五文那可不是一般长工的待遇,至少也要能识字算账,还别说包吃,做衣服。要是有这收入,以后孩子想认个字什么的……
不过爹能答应吗?周氏望了望刘洋,刘洋示意她别说话,钱氏也在桌下拉了拉刘河的袖子,被刘河按住双手。
商青歌把刘大舅几人的神情看到眼里,见他们都不反对,只刘老汉肿着眼绷着脸不是很满意,又哭诉:
“这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反正我是做不出让舅舅帮忙长期干白活的事,要是外祖父不答应,我只能找外人来帮忙,老宅里就我和四月两个女人家,要是别人发现,有不相干的男人在我屋檐下进进出出,少不得流言蜚语,不过流言蜚语就流言蜚语吧,反正我现下在外面也没甚好名。”
刘老汉听到这只能松了口,“你要坚持给工钱,我也就同意了,只一件事,不用分那么清,每月给一份工钱,忙的时候,把你两个舅舅都得唤上。”
一听公爹松了口,周氏也笑了,“爹,你这话说的,只唤舅舅,舅母不能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