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人凰看了一会儿后,不堪其扰,双腿一蹬,靠在椅背上犯起了懒。
总之她看明白了,刨去受天灾影响特别严重的地区,这两年云国境内百姓总体来说还算安居乐业,边陲重地也未见外族侵扰,一片欣欣向荣之色。照这么下去,在她往后兢兢业业的“英明管理”之下,离大云盛世应当是不远了。
李人凰乐呵地抓了抓脑袋,强迫自己批阅了几封拨款的折子后,忍不住和易道暹聊了起来:“对了,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连母后都挂念的人,想来必定不凡。”
易道暹看字帖的视线顿了一顿,随后她语气平淡地回道:“不知道。”
“你们不熟?”那日瞧她反应不像是这样的。
探索欲驱动着李人凰更进一步。
“我从小长于江南,而我哥则一直随父亲在京都生活。每次归家都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直到他逝去,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易道暹情绪平静的像一滩死水,毫无波澜地叙述着。
仿佛说得是别人家的过往。
“那你哥是怎么死的?”李人凰好奇心上来了,冷不丁来了一句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话。她说完懊恼地捏了捏自个的耳垂。
“怎么死的?”易道暹偏头看她,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眸子里流露出少有的讥讽之色。
“抱歉,朕是不是不该问的。”李人凰心底涌上些愧疚。她承认从小她就有点没心没肺的,有时说话也不过脑子。
“是小女不该顶撞皇上。皇上想问什么想说什么自然都是可以的。请皇上恕罪。”易道暹面无表情地给李人凰跪下了,从她紧抿的嘴唇多少可以看出她并非是真心想跪。只是面对皇权的迫不得已。
李人凰懵了。
不是,朕何时说你顶撞了?你怎么还能妄加揣测呢?
这到底是谁教她的啊!
李人凰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方才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一点阴阳,从而导致易道暹误会她了?
还是说易道暹单纯觉得圣心难测,她刚刚的表现就是天子震怒了?
冤枉,绝对是冤枉。
李人凰短暂愣神过后一把把人从地上捞起来:“你好端端地跪在地上干什么!以后都不许跪了!”
易道暹沉默地点点头。
“不许用肢体动作敷衍我。”李人凰有点生气了。
“好。”
“陪我出去走走。”
“好。”
“”李人凰无语。
西宫的园林艺术造诣明显不如东宫那边,就连假山庭院也少了不少。
不过这边本来就是处理政务的地方,过多的花花草草倒也会让人分心。
李人凰像个小孩一样四处张望,看到好看的花朵,还会停下来指着让易道暹也瞧瞧。
易道暹虽然心思并不在这些花草上,但在李人凰的注视下还是会装模作样的瞧上两眼。冷淡的脸上也从来不会直接挂上兴趣缺缺地模样。
李人凰却不喜欢易道暹的这种讨好与敷衍。她扯住她的袖子,完完全全的停下了脚步,她不走也不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