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后面买别的呢。”易征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也往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谢乘风过来:“那不么,过来了。”
拥挤的人群里,一个高挑的身影格外瞩目,谢乘风穿了一件无袖的黑色t恤,手里东西不比易征那会儿少,裸露出来的两条胳膊上能隐隐看见汗渍,在傍晚的余光里反着一层薄光。
许映白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看,即刻迎他过来,走到跟前顺其自然地接过袋子:“辛苦了。”
谢乘风没推辞,弯了下唇角,叮嘱道:“注意点儿,有签子,别扎着你。”
易征撑着车身,感受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看着二人一来一回的友好交谈极是无语。
归家途中,许映白坐在后座,小白又跑到了副驾驶上谢乘风的怀里。
“晚上还有人跟我们一起吗?”食材买了很多,几乎占满了后备箱,许映白指指后面示意,“东西挺多的。”
谢乘风回头看过来:“还有俩人。”
“你的朋友吗?”许映白挑了下眉,预想这趟了解谢乘风生活之行收获颇丰。
易征开着车,扬声接道:“还有两个女孩,酒馆的合伙人,也跟我们合住。”他看了一眼后视镜,解释道,“我们开了一家酒馆,许老板有时间可以来坐坐。”
许映白以为谢乘风只是在某个酒馆驻唱,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开的,点了点头说:“行,到时候谢老板记得给我折扣价。”
谢乘风已经看回了前方,侧着脸打笑:“许老板财大气粗,还用打折扣?”
谢乘风总是用财大气粗来调侃他,许映白知道他还在拿自己砸他那十万块钱说事,于是顺着接了一句:“那算了,许老板有钱。”
“哦,那你把今天的给报销了吧?”谢乘风眉梢动了动。
他依然是侧脸,眼角微微翘着,从许映白的角度完全能看清他瞳孔的颜色,是一种好似从未受过外界污染的黑色,极亮。
后座的人许久无声,谢乘风回头看过来,二人目光一撞,谢乘风眼神微闪,不自然地移走,重新在原位坐好。
易征的声音恰好响起:“去接她俩吗?”
谢乘风低头抱着小白:“不去,没多远,让她俩自己回来。”
“冷漠无情地人儿啊。”易征怪声怪气地哼了出来。
许映白透过后视镜看谢乘风,只是他一直低着头,跟小白玩的不亦乐乎。
窗外的光线刺目,路边行人无一不撑伞前行,许映白挪动身体,探身问他:“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这么热的天你人家自己走?”
谢乘风摸了下耳尖,清了清嗓子说:“那两个女孩,一个是我妹,一个跟我一样在店里唱歌,不是。”
“不是什么?”许映白偏着头问。
谢乘风小弧度地扭了下脸,面部表情带着一丝诧异:“不是”
不是什么,许映白其实很清楚,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谢乘风,脑海里突然浮起了第一次见面之后,在喧嚣的街头他与谢乘风那个略显仓促的解围之吻,然后他心头一跳,眼神也逐渐不自然起来。
前方路口黄灯亮起,偏巧易征想赶上去,犹豫一番仍是安全为上,一脚刹车踩了上去。
车身的惯性让后座居中的许映白猛地往前冲了一下,随即又重重地落回后座。
“许映白,你没事吧?”谢乘风即刻看过来,问完一扭头,眼神当即变了,吼了易征一嗓子,“说多少遍了让你开车注意安全,你全当我放屁,你抢什么抢?”
谢乘风的手扣在椅背边缘,手背上青筋浮起,等易征自知理亏,含糊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他彷佛才反应过来,又立刻看向了许映白。
车内陷入寂静,车外光影倒退,许映白安放好眼中的诧异与惊喜,说:“你还不坐好?”
谢乘风垂下眼,慢吞吞地坐好,忽然听到许映白在他背后发出一声轻笑,他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明知故问:“你笑什么?”
难得看到谢乘风这副凶巴巴的模样,许映白心道这趟果然不枉此行,他靠在后座,也不遮掩:“笑你。”
余下的路程安稳度过,不多时就到了熟悉的四合院门口,整条巷子十分宽敞,统一规划的院子风格一致。
院内正方两间,两边四间小厢房,挨着门口是一件放杂物的小屋子,院中央一块空地上用木板搭起了一块挺宽敞的凉台,一米左右的高度,上面摆着几个抱枕跟坐垫,看上去很舒服。
几人将食材放到院里,最后一趟折返,许映白抱回小白,问旁边的谢乘风:“这是你们一起租的?”
“对,一共四个人。”谢乘风努力忘记刚在车里发生的情况,淡然解释,“原来酒馆里的人大部分都住一起,后来有的结婚,有的谈恋爱之后觉得不方便,就搬走了。”
许映白环顾一周:“现在呢?”
“现在就我们四个。”谢乘风指着房间介绍,“正房我跟易征一人一间,这两边一间我妹,一间是另外一个女孩的。”
许映白往谢乘风居住的房间窗户处望了一眼,忽而打趣道:“易征还说你冷漠无情,他也是,你们两个大男人住大房间,俩小姑娘住小屋?”
谢乘风也笑,嘴里却如实交代:“我们是a的,我跟易征房租付的多,自然要住大房间。”
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合理,许映白之前也曾想过这样的生活,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住在一起,每个人负担每个人的责任,没事的时候夸夸海口吹吹牛,即使说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凑在一块儿也是一种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