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枫‘蹭’一下坐起来,为自己平反:“他刚来的时候我好久没出门了,头发没剪胡子没刮,看上去就是个颓废的大叔。”
许映白靠住木柱:“所以?”
“也算是我的错吧,颓废大叔的形象保持了很久,所以他俩一直叫我老大哥,这声大哥还是后来好不容易改的。”
许映白安慰道:“那你庆幸他们当初没喊你大叔吧。”
李慕枫爽朗地笑了好几声,两人来回打趣的聊了几句,关系拉近了不少,谢乘风进门的时候两人正凑一起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他站在檐下扬声问:“你们干什么呢?”
院里的灯串还未打开,谢乘风的身影从檐下的黑暗里渐渐转明,他走到许映白旁边坐下,手指上忘记摘掉的戒圈闪过一道光,缓缓透入许映白眼底。
“累吗?”许映白在他手指上点了点。
“不累。”谢乘风歪头看向李慕枫,“你俩刚才聊什么呢?聊那么高兴。”
李慕枫看向他,神秘挑眉:“秘密。”
谢乘风扬了下眼尾:“你们关系够迅速的。”
李慕枫眼神一闪,咽下原本想说的话,不明不白地点他:“那是,认识完了可不得直奔目标去么。”
这大哥当的可真不成样子,头几天刚劝完人往前看,自己可倒好,点完那个点这个,谁也不想饶。
谢乘风摸了下鼻子,没接话。
不多时沈羽菲进了院门,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径直走到许映白跟前,随后袋子往他跟前一递:“送给你。”
“回礼呀?”许映白逗她,“不贵我可不收。”
沈羽菲瞪他一眼,也学谢乘风不开口。
许映白接过后莫名又想起了打火机,心道打火机已然送过,沈羽菲不会再给一样的了吧。
拆开一看,许映白给沈羽菲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容:“谢了。”
盒子里放着两条粗细适中的手链,清冷冷的银色,一点儿也不柔气,他跟谢乘风两个人戴着正合适。
李慕枫好奇地凑过来,看清之后揶揄道:“不枉你贿赂她个包让她给我腾房间,钱没白花,看见回头礼了。”
关系熟络起来,说话也没必要时刻端着,许映白握住谢乘风的手腕往他腕子上戴着手链,也不忘回应李慕枫:“我总得给小姑子点好处,你好好住着,别怕她赶你。”
两条手链戴好,齐齐地伸到李慕枫跟前。李慕枫起身拍拍衣服:“行了,别腻歪了,准备吃饭吧。”
易征跟妮娅在店里,赶不上这会儿的热闹,几人将烧烤炉抬出来,准备好东西就开烤。
烧烤这个东西,还是得要烟熏火燎才有感觉,烟火缭绕的香味一散,满院子都是孜然跟羊肉混合的味道。
许映白看着先烤好的那几串蔬菜卷,对沈羽菲抬了抬下巴,里面塞的是香菜,现在自己这地位摆在这儿,可不敢踩谢乘风的雷区。
给沈羽菲打着眼色,想的是她吃自己就吃,风险分担制。
谢乘风接过李慕枫递过来的串,用胳膊肘点了下他:“别看了,吃吧,我也没不让你吃。”
沈羽菲向来不在意他哥讨厌香菜这点,拿起一串就吃,嘴里嘟囔着:“大哥,你手艺真的越来越好了。”
要说实话,许映白不至于到不敢吃的程度上,今晚大概率会留下,住谁的屋想都不用想,万一回去谢乘风嫌弃他身上的香菜味,不让亲可怎么办。
孰轻孰重,许映白看了他一眼,在他类似于鼓励的目光下将那一盘香菜卷都挪到了沈羽菲跟前。
“我不吃。”许映白强调,“今晚都不会吃。”
谢乘风压着唇角的笑意,转头去房间拎了两提冰镇啤酒。
李慕枫动作娴熟,架势比易征看着都要专业,碳火透起来熟的就快,没一会儿便摆满了一桌子烤熟的串。
几人围桌坐着,许映白递给他一罐啤酒,自己也开了一罐:“辛苦大哥。”
二人碰杯各饮一口,李慕枫随意地擦了下汗:“多吃点,好久没练了,好吃难吃的凑合吃吧。”
沈羽菲亲昵地靠了下他的肩膀,夸道:“好吃好吃!不光没有退步,还进步了。”
院内欢声笑语,淡淡的烟雾中混合着浓重的香味,偶尔还能从半开的院门外听见有邻居好奇地说一句,谁家在烧烤,好香。
兄妹三人吃着吃着开始互相揭短,玩笑间亲昵着互相防备,许映白渐渐被他们的笑容感染,眼底流淌出温和的光芒。
他的朋友不多,沈泓又是个挑地方吃饭的金贵少爷,难得能这么坐下来热热闹闹地吃一顿,谢乘风身上的某种特质跟李慕枫很相似,只不过李慕枫身上带了一股和蔼的锐气,很矛盾,但在他身上又非常和谐。
对于这个散漫又不缺乏自由精神的人,许映白属实好奇,在三人停歇的空挡问:“大哥都去过哪里?
“去过很多地方。”李慕枫放下啤酒,“一线到三线城市都去过,乡镇也去过。”
提前青葱又洒脱的岁月,李慕枫很感慨,他是一个停不下的人,包括到现在依然没有停下的念头:“你们可能会觉得我这个人怪,但我自己乐在其中,走走停停,看一下这座城市里的人,再看一下那座城市里的人,很精彩。”
许映白看着他那双历尽千帆般的眼眸,赞同地说:“跟着时间走,确实很精彩。”
李慕枫摆了下手,不甚在意:“说白了就是浪,安分不下来,折腾来折腾去一事无成。”
他对自己剖析的清晰又直白,桀骜又谦逊的说话风格同谢乘风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