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往日,贾母必定会追根究底,问个明白。
贾母不问,王氏心里憋屈的半死,为了给张氏张家上眼药,她可是跟身边的狗头军师商议了半夜,瞎话编足了一大篇儿。
结果,贾母却不想听。
还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这是指责自己就是那个相信谣言的蠢货?
这一想,王氏憋屈的半死之后,又气得半死!
王氏气得心口疼,背过石梅悄悄用手搓揉胸口。
石梅差点失笑:挑唆婆婆驱逐怀孕的嫂子,自己却一句话也受不得!
真是把自己当宝,把别人当粪土!
怪得贾母觉得王氏蠢笨,当着婆婆竟不知道隐忍避讳。
石梅慢悠悠漱口净手,然后蹙眉看着王氏:“二奶奶这是怎的了?难受成这样?难道咱们家真出了什么事?”
王氏闻言眼睛一亮:“正是攸关荣府前程的大事呢,您是知道的,媳妇把荣府看的比自个的命还重。”
石梅猜出王氏想要给张氏上眼药,顺便鼓动贾母做主,驱逐大房两口子。
本来不想给王氏说出口的机会。
这件事情石梅已经打定主意模糊处理。一旦石梅不得不直言拒绝王氏,婆媳今后见面尴尬。
毕竟二房也不能休妻。
贾母又是高寿之人,按照八十岁算来,婆媳至少还要相处四十年。
漫漫岁月,世事艰难。
倘婆媳不和,家宅不宁,日子就更难熬了。
这时瞧着王氏又毒又蠢,石梅忽然想看看王氏蠢笨道何等地步:“如此就说说吧。不过时间有限,长话短说。”
王氏喜形于色,忙着凑近石梅,压低了声音:“有一半话是关于张家的,据说张家老爷子替太子求情,陛下雷霆震怒,本来要把张老爷子斩立决,却是满殿大臣跪地求情,这才改而往北发配三千里。
据说,张家出城的时候,亲朋故旧无一露面,就连张家的亲家杜家,聂家都没露面,都怕陛下迁怒呢。”
王氏边说边觑着石梅的眼色,见她都说完了,石梅还没有表示,心中十分诧异。
石梅见王氏说话言辞闪烁,模棱两可,就明白这些话多半不是事实,既然有人在金殿求情,说明这些人不怕牵连。
王氏说话自相矛盾却不自知。
王氏见石梅不表态,只得恹恹的闭了嘴。
她以为贾母听说陛下雷霆震怒,必定会马上招来贾赦张氏,命她们跟张家划清界限。
结果,石梅老神在在,毫不在意。
王氏就不知道下面的戏词如何唱了。
她原本是要等贾母有了惧怕之心,再提议整治张氏,那时候贾母必定会顺水推舟。
纵然不逼着张氏打胎,也要把张氏送去近郊避祸。
只要张氏离开国公府,怀孕的妇人本来就是一脚生一脚死。
张氏若是再京郊生孩子出个好歹,也是她命里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