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他不能保证人人都能科举及第,跟他一样考个秀才举人。
石梅听着贾敦转述,倒是笑了:“告诉杜先生,就说俸禄月结,不会等到孩子们中了秀才再结算!”
然后,贾敦提出一个请求:“请教婶娘,未知两位侄子的伴读可曾满员没有?”
石梅闻音知雅意,道:“塾师不敢打正主儿,却是会打伴读,你家只有一根独苗,你身子也不大好,你舍得吗?”
贾敦却道:“正是因为家里没有兄弟帮衬,将来一切都要他自己,侄儿想让他走出金陵见识见识,开阔开阔眼见,还请婶娘成全。”
石梅自然应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舍得就让他来附学。叫个什么名儿,我让他们补上他的号牌。”
每个伴读每月都有八两笔墨纸砚补贴,账房得登记造册。
贾敦忙着推辞:“侄儿不是为了这个……”
石梅摆手:“我知道。孩子们都是一个家族的兄弟,难道独独对他另眼看待不成,孩子心里怎么想呢?既然来了就是一样看待。”
贾敦这才恭敬的作揖:“犬子名唤贾珪。”
贾敏得知多了一个伴读,问道:“这样就有五个伴读了,岂不是多个人?”
石梅道:“有什么要紧,京都还有八个房头呢!五太爷家里的贾菖,六太爷家里的贾瑞,三房还有贾琼,哪里不能凑个双数!”
贾敏就笑:“这两小子得宠呢,哥哥们从前都是一个伴读!”
石梅说道:“所以才会消息不通,任凭五房八房作耗,差点拖垮两府。”
贾敏一愣,然后仰头看着石梅:“不是吧,您这是在替琏儿将来接管家族铺路?历来都是长房任族长呢?”
石梅一笑:“在我看,珠儿琏儿,哪个都比贾珍有慧根。再者,人大分家,树大分叉,五房不是去东省地立族去了。”
贾敏唬了一跳:“母亲啊,您是说跟宁府分宗啊?”
石梅叹息:“我这不过是未雨绸缪,你也瞧见了,宁府那个珍哥儿,胆大妄为,余将军尚在其位,四品大员,他就敢践踏,她母亲的面子也被他踩在脚下,今后在族里还怎么服众?
如此不管不顾,只图自己痛快,我怕他将来会惹出塌天大祸来。”
“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
石梅不了解贾敬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估计是跟他出家有关系。
所以,一旦阻止不了贾敬出家,分宗势在必行。
贾敏满脸愁容:“母亲,我怎么觉得自从爹爹仙逝,一切事情都变得不顺起来了?”
石梅替她抹平眉头:“这才多大点事啊,都是我们顷刻间能够化解的事情。
一辈子长的很,谁还不遇见几个坎儿呢。
人一辈子跟这万里江山一样,有沟有坎,山川湖泊,不可能一马平川,也不能永远风平浪静,咱们也只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你就慢慢学吧。
不过,也不用害怕,有娘呢!
我会在一旁看着你,帮着你!
你娘我从孙子媳妇熬成老太太,可谓见惯了风雨,老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