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愤愤不平地想,难道是因为他们平时挨揍都比较少吗?
努力提高了自己进攻的速度,在不使用咒灵的前提下,夏油杰觉得自己的动作在高大的男人面前仿佛稚童那样软弱无力。
哪怕能打中一次呢?
扎着短短马尾的少年咬着牙想,拼尽全力挥出拳头,终于有了击中什么的实感——并不是带着温度的柔软人体,而是钢筋水泥的墙壁一般,坚硬且无法前进一步的男人的手掌。
他的拳头被术师杀手轻轻松松地接下了,甚至身体都没有一丝的晃动。
小少年鼓起两边脸颊,想将拳头抽回来继续攻击,却发现自己连这都做不到,还是黑发的男人一脸无趣地松开了自己。
“甚尔,稍微认真一点吧,”觉得损友摸底的时间已经太长,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摸鱼的嫌疑,坐在溜冰场栏杆上的白鸟提醒到。
“我和反转术式的持有者约过了,有需要可以找她。”
“准备的倒是齐全,”瞥了一眼特级咒灵的方向,禅院甚尔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起来,“既然付钱的都这样说了,那就别怪我下手太狠。”
“请。”
体力逐渐见底的少年听到甚尔这样说,强撑着摆出提防的姿势。
后来发生的事情,夏油杰就不太能记得请了,大概是大脑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
在疼痛连绵不断的噩梦中突然惊醒,咒灵操使坐起身,看到白鸟和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一起坐在一旁,正扭过头看向自己。
无处不在的痛苦从醒来之后就像潮水一样迅速退去,夏油杰恍惚着伸出手臂,别说在刚刚的战斗中受到的伤,就连上课翻书时不小心在指腹划出的口子也已经一并消失了。
怎么会好得这么快呢?
本能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鸟,咒灵操使猜到也许是和栗色头发的少女有关,难道这也是术式吗?
“是硝子把你治好的,”t到了少年的求助,白鸟及时介绍到,“就是这位,反转术式的持有者家入硝子。”
“呦,”眼下有可泪痣的少女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特级咒灵身上,“白鸟,我现在开始对你想做什么感到好奇了。”
“六眼神子,咒灵操使,还有我,反转术式,看起来你像是准备搞一个让总监部的老爷爷们头疼的大动作。”
“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这样说着,白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不严谨,“我是说,暂时没什么直接关系。”
从加茂家发现的那些蛛丝马迹里,白鸟现在也不敢肯定羂索是否与他们存在勾结。
只能说很有可能。
“还不到时候,我还没有找到他。”
睫毛也是灰白色的咒灵垂下眼睛,语气里有一股奇异的偏执,“我只是…做好能想到的一切准备。”
“算了,和我一个医生也没什么关系,”家入硝子总是很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而今天也是一样。
少女将目光重新落在躺在自己房间地板上的夏油杰身上,询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没治好吗?”
用仿佛新鲜出场的双手摸索着自己的手臂,按压确认肋骨们都好好呆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晃悠着腿部确定没有疼痛或是迟滞。
缓慢完成了身体状况的初步检查,夏油杰觉得自己就像是大睡了一觉那样身体舒适精神抖擞,于是咒灵操使的灵魂也迅速归位了。
已经有许多碎发从扎着的小揪揪里逃窜到两边脸侧,在夏油杰摇头时,它们也跟着一并摇晃,“我已经没事了,很感谢你。”
“不用谢,我们以后恐怕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少女用手撑着脸颊,语气平淡,“白鸟许诺以后会为我做一件他能做到的事情,代价是为你提供必要的治疗——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我能赶到。”
“那么来正式打个招呼吧?我是家入硝子,反转术式的持有者,不出意外还会是你在咒术高专的同学。”
“…你好,”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与自己同龄的医师说白鸟会为她做一件事的时候,夏油杰心底泛起些许细微的不爽感觉。
就像是自己喜欢吃的荞麦面在不知道的时候分给了别人一份那样,但这种感觉实在来的莫名其妙。
毕竟这是白鸟与家入小姐的约定,自己想要不满也并没有什么立场。
夏油杰很快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贯的优等生笑容,“我是夏油杰,术式是咒灵操术,以后请多多关照。”
完成了交换名字的过程,咒灵操使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个以后就是自己体术老师的健壮男人的名字,于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的白鸟。
记得白鸟好像称呼那家伙甚尔,以特级咒灵喜欢称呼名字的习惯,这应该并不是对方的姓氏,那么自己为了表示尊重最好还是询问一下…
“白鸟,那个,请问甚尔先生的姓氏是?”被胖揍了一顿却连全名都不知道,夏油杰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的红晕爬上了少年的脸颊。
“对老师还是称呼姓氏更正式一些。”
“这个啊,不用在意,甚尔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姓,”用舌头将棒棒糖从左边拨拉到右边,让自己的整个口腔都被甜美的滋味浸满,白鸟耸了耸肩提醒少年。
“甚尔的全名是禅院甚尔,但是只要叫名字就好,除了孔时雨之外,听到别人叫他姓氏他会生气。”
“禅院?”
和咒术界没什么接触的夏油杰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姓氏的特别之处,但出身于医者咒术师家族,对各种秘事都有所耳闻的家入硝子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