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代表我完全不会采取暴力手段,”绿色的咒力涌动着,在白鸟身后逐渐凝聚,变成了足有一人高的炮筒形象,而且不止一个。
“一般在距离较近的战斗里,反坦克火箭炮不是一个灵活的选择。”
“但是今天不一样,对吧?”
这样说着,特级咒灵的表情又放松下来,嘴角甚至挂上了淡淡的笑意,“我猜这里有你没办法随身携带,但是不希望他受到损害的东西。”
笑容守恒定律永远发挥着它的作用,比如现在,随着白鸟的嘴角上扬,里梅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透明的冰柱拔地而起,却不是为了第一时间给予对手重创——里梅十分谨慎地,用术式将两面宿傩的神龛保护了起来,但他也不知道究竟能起到几分作用。
面前的男人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棘手,对方身上在某个瞬间爆发出的恐怖咒力,自己只在主人身上感受过相同的感觉。
“我的确不知道羂索在哪,”与糟糕的脸色不同,里梅的语气却放软了许多,看得出白鸟是真的戳到了他的软肋。
“但是我知道他并不在东京和京都,那家伙已经很久没有到这边来了,好像在忙什么别的事情。”
“只有这些?”
在特级咒灵暴涨的咒力下,橄榄枝也从接近藤蔓的形态变成了足有成年人腕口粗细的枝干,将大殿变成了一个形状扭曲的牢笼。
紧紧盯着里梅的眼睛,白鸟确定自己无法得到更多的东西,于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算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回去让盘星教把搜寻范围再扩大一些吧。”
特级咒灵话音未落,身后的炮筒已经全部指向诅咒师的方向,压缩到极致的咒力瞬间爆发。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希望现在放帐还来得及。”
话虽这样说,但白鸟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担心会被发现的恐慌。
只要自己最后把咒力残秽全部清除,等到总监部的人来这边调查,拜托天元给他们一个咒力波动的解释,也能糊弄过去。
“咳咳…你竟敢,对宿傩大人的神龛做出这种事情!”
爆炸的烟尘散去,从外表就能看出受伤不轻的里梅勉强支撑着身体,语气愤恨不已,在他身后,神龛已经化为了废墟。
已经顾不上思考更多,现在充斥着里梅大脑的,就只剩下把面前这个可恶家伙给挫骨扬灰的怒火。
带着要冻结一切的寒冷,冰棱自里梅脚下迅速蔓延,来到特级咒灵面前,却突兀地停下了生长的动作。
“领域展开,【止战】。”
白鸟的脸色很平静,这是一种失望之后被迫面对现实的平静,“我的一位朋友…说是长辈也没什么问题,她告诉我,羂索可以将咒术师制作成咒物。”
“我猜,你应该就是他的作品之一,现在的这具身体,是由咒物受肉而来的吧?”
就算刚才里梅没有出声,白鸟其实也并不打算放过他——自己可不希望被羂索发现,只要那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先手就在自己这边。
更何况避免后顾之忧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不等妹妹头的诅咒师回答,白鸟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个人其实对咒物受肉没什么偏见,因为我也有和你情况相同的亲人,但是咒物受肉虽然可以说是延长了你们的生命,却有一个很麻烦而且不可避免的缺陷。”
“想要毁灭一件咒物是很困难的,但如果咒物受肉的身体被杀死,那么咒物也会一并毁灭,对于今天的我来说,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白鸟话语当中的不详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让里梅想要忽视都做不到,在千年前的丛林世界中锻炼出的,对危险警告的雷达疯狂呐喊着,让他远离面前这个家伙。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特级!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无论是咒力还是身体的行动,里梅都已经无法控制,他所能做的,就只剩下看着灰白色的身影来到自己面前。
“太阳还没升起,所以我现在应该还可以说晚安?”
“晚安。”
失去了咒力的供应,冰块们迅速地融化了,变成流淌的清水,将殷红的血迹稀释成淡淡的粉色。
野蛮生长的橄榄枝回到了一开始的乖巧模样,从地上捡起六根由符咒层层包裹的柱状咒物,递到主人面前。
“这就是两面宿傩的手指?”
虽然有些好奇,但白鸟不想继续增加自己的工作量,所以完全没有要拆开封印的意思,“带回去给天元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不过这个数量,妹妹头还挺能干的,”突然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白鸟低下头,看到原本是白色头发的妹妹头,已经变成了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受肉在死亡之后会变成原本的样子啊,”没什么用的知识点增加了,白鸟想了想,让橄榄枝就地掀起几块地砖,挖了个坑出来。
“你就在这里,陪着你的主人吧。”
将尸体和神龛碎片一起丢了进去,橄榄枝又重新把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特级咒灵走出大殿,看到远方第一缕清晨的阳光像是利剑一样刺破云朵的缝隙,给大殿房顶已经满是裂纹的琉璃瓦晕染上不规则的金边。
“还要稍微把这里也处理一下,”看着年久失修的斑驳柱子与墙面,特级咒灵选择了掩盖痕迹最简单的方法。
建筑物倒塌的巨大声响自山顶响起,将山下还在睡梦中的村人从梦中惊醒。